不过她还是偏向于从头到尾都待人温柔可亲的许婉仪,除了照料另外两个人,她一般选择伴在她身边说说话。
她开始化疗后,整日昏沉着,晚上睡不着,只能白天闭一下眼。
岑颂有时候碰巧遇到她清醒的时候,她就会给她讲她和她先生的事。
岑颂大多时候会认真聆听。
过了十月,气温呈直线下降,值夜班时,岑颂没睡多久就被冷起来了,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张钦已经耐不住困,趴在办公桌上来打起了小呼噜。
由于办公室里太过安静,岑颂听到了外面突然急促的脚步声。岑颂意识到可能又什么特殊情况,赶紧把张钦叫起来。
多年的经验让张钦立刻清醒过来,套上衣服疾步走出办公室,岑颂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值班的护士都往一个病房冲过去,岑颂定眼一看,心漏了一拍。
那不是许婉仪的病房吗?
岑颂立刻跑着冲上去,张钦见状也跟着跑了起来。
这时,许婉仪的先生从病房里出来被推出来,护士丢下一句:“家属在外面等着。”
男人想返回,却被门堵了去路,他焦急而颓然地趴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目光有些呆滞。
男人软下腿,幸亏张钦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和岑颂交换了一下眼神,岑颂立刻会意上前扶住男人。
张钦片刻不等,推门进入了病房。
岑颂将男人扶到一旁的座椅上,安抚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男人死死地抓住裤子,低沉道:“她一直喘不上气,为了不吵醒我,憋着难受一直不说,直到机器报警……”
一滴泪落到了岑颂手上,她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低头哭泣的男人,心里也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却说不出一句话。
男人泣不成声:“她得这样的病……也是那几年……被我气出来的,是我混账……我……后悔了……”
岑颂坐在一旁聆听者男人的哭诉。
岑颂再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死亡带给人们的痛苦,想起每次去查房,他们都依偎在一起的模样,比起恩爱,更像是一场长久的道别。
他们都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过着。
时间滴答溜走,张钦终于出了病房。
男人急忙抬起头,目光期盼地望着张钦。
后者也平和地告知男人许婉仪的情况:“没事了——这次主要是因为她免疫力下降,引发了肺部旧疾。我们刚刚给她装了呼吸机,开了消炎药,已经没事了,进去照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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