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惑不解,撑着身体站起来,再度靠近女孩身边,四处打量,终于在她的篮子里发现了一张白色的纸壳。
上面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这是你的孩子,请负起责任。
他顿时如遭雷劈,僵在最下层台阶上一动不动。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会有孩子,还这么大了?勒索吗?
就在这时,华生和哈德森太太幽灵一样从他身后浮了出来。
“真是看错你了,夏洛克。”哈德森太太板着脸,声音死沉、呆板,“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夏洛克,那个可怜的女人是谁?你抛弃她了吗?”华生也谴责道。
“不,这不是——”
他冒着冷汗,试图辩解,可他们两人的脸诡异地不断朝他逼近,他慌忙向后退步,却在蓦然之间惊恐地发觉,他们居然没有身体,只有两张脸连着半截脖子漂浮在雾气里,就像是气球那样——
“啊啊啊!”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扯开嗓子大喊。
然后,他汗涔涔地从床上猛然弹起。
窗外已是一片澄明,日常的各色声音随着高高升起的太阳,在整个伦敦街区挥洒,看天色,至少已经八点一刻了。
果然是一场梦。他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舒了一口气。
真是咄咄怪事,他怎么会做这种毫无根据的梦呢?何况他也不是一个爱做梦的人。
翻身下床,拉开一半窗帘,向上推开窗户,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把肺叶中郁积的潮湿都呼出去。
楼下传来哈德森太太轻快又故作扭捏的笑声,他脸色一沉,心里登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上次听见她这样笑,还是——
他拉下脸,披上外衣,丝毫不在意外表地走下楼梯,拐进一楼的会客厅。
果然看见他的哥哥麦考夫福尔摩斯正端着一杯奶茶,跟哈德森太太和一贯早起的华生悠闲地聊着天。
“你来干什么?”夏洛克十分不悦地一撇嘴,走到桌边,顺手抓起一片吐司,沾了沾碟子里的蔓越莓酱,就往嘴里塞。
面包屑掉得到处都是。
哈德森太太刚想数落两句,意识到英俊的麦考夫还在场,便矜持地咽下了指责的话,只是用眼神威胁地瞄着夏洛克。
真是的,明明是亲兄弟,长得也很像,可性格怎么就差这么远呢?一个成熟又魅力十足,可另一个——
“哎……”她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大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好久不见了,夏里。”麦考夫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奶茶,才开口问候道。
“明明上个月还见过。”夏洛克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又抓起一片吐司,这回沾的是花生酱。
就在他将面包凑到唇边时,手忽然猛地一抖,然后顿在了半空中。
因为他看见,在麦考夫身后,屋子一角的板凳上,正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深绿的天鹅绒淑女裙,翡翠色的明亮眼睛,两只略带婴儿肥的脚踝套在白色儿童高筒袜里,从裙子底下露出一截,脚上穿着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坡跟皮鞋。
面包无声地掉落在地上,夏洛克福尔摩斯目瞪口呆地望着女孩。
这、这分明就是他梦中那个蹲坐在雾气中的女孩啊!
真是见了鬼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女孩却害羞似的飞快移开了目光,脸颊上晕开一片绯红。
“夏里,这是朋友家的孩子,托我照顾。我实在是不方便,所以暂且拜托给你吧。”麦考夫薄唇一扬,解释道。
“别、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家庭教师!”夏洛克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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