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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陈家的电话就打来,大概是问他在哪什么时候回去,陈建林说:“你们把安迪送回我自己家,这事我自己解决。”
对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陈建林压低声音略侧过去隔音似的说:“行了,你们别跟着参合了,净帮倒忙。那兔崽子不回来也行,让他自生自灭,我不管他。”说着啪地挂掉电话。
彦清在一旁跟着担心。
陈建林勉强地笑笑,“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他,不过是让他回家,他怕挨揍就唧唧歪歪的。”
彦清说:“小孩子是不能打的,特别是不要再我面前打……我很难做的。”
陈建林说:“我知道……所以他才被惯坏了吧。”说完又怕彦清多想,就此打住。
那天迟些时候陈京萍果真把安迪送了回来,陈建林经过和儿子的“沟通”,“统一了思想”—
—当然是在书房不在彦清面前进行的,然后陈安迪对彦清“真挚”地道了歉,说自己说话没脑子,没想那么多BLABLABLA……反正他对检讨书那一类的文体颇有心得,听起来似模似样。
彦清淡淡地笑,说了几句得体的体现大人觉悟的话——事情似乎就已经终结了。这一天之前发生的种种不快随风而逝,仿佛这只是个可忽略的插曲,仿佛人类心灵伤害的自愈能力就是如此强大,大雪无痕,大爱无疆。
陈建林也知道彦清未必就此释怀,然而他把这份心疼和体贴都埋在心理,等日后容他从长计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时半刻的他也分身乏术。实在是因为这次陈安迪闯出的祸事太大,首要的还是解决这个纠纷——涉嫌强奸什么的,如果定罪的话够少年犯资格了。
陈建林威逼利诱让安迪说实话,结果安迪都快崩溃了,坚称自己真的没干。
“我要是干了就是狗是猪,下辈子做五百斤的肥猪!永世为猪!减肥失败!”他发毒咒力证自己的清白。
彦清也说要相信孩子,如果这个时候你都不相信他他还能指望谁呢,要对他有信心,把这件事堆孩子的阴影减到最小。
陈建林也是没办法,再不成器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自己的基因在这孩子的身上得以延续,总不能扒光了扔到大街上让他自生自灭。
之后的几天他开始动用各方面的关系开始极力为孩子找出一条出路来。
还是市局的老胡,不愧是系统里的,给他指点迷津——这件事难就难在涉案的几方都在积极运作,而且能量都不小。
受害的赵院长就不用说了,他做三甲医院院长多年,拥有丰富的人脉,市长省长部长也是人,是人就有生老病死,人的亲人也是人也要有生老病死,所以他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而身为苦主的赵院长更是有如神助,黑白两道开大无敌状态。
老胡语重心长地对陈建林说:“我给你说个以前的事,你可能也听说过,几个警察便装的时候在酒吧和一个小混混口角起来,小混混嗑药把警察开了瓢,警察没吃过亏反手把小混混连踢带踹给打死了,也不是故意的。结果那个小混混还是个富二代,大开发商,几个警察知道这件事后当晚就每人带着五十万摸到死者家里,提出私了。结果——你也知道的。”
“对方不缺钱啊。”
“的确不缺,死者父亲说:‘我不要你们的钱,我就要你们几个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