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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的孩子和同龄人一比,真是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穿过什么好穿的,我当妈的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在彦清的记忆里,那个初春特别冷峻,料峭的春寒把他从里冻到外。
周末的时候彦清回到家里,彦蕴城答应慢慢筹钱送他出去,“就是得稍微多点时间,你不要急。”
彦清垂着眼说:“不用了。”
彦蕴城吃惊,李冬梅更不用说,马上抱着小彦予走过来。
“你不去F过了吗?”她掩饰不住欣喜,以为自己的话多少起了些作用。
彦清说:“不,我会去的。”
彦蕴城说:“那关于钱……”
彦清说:“钱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
彦蕴城说:“你有什么办法?”说的是呢,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就算去偷去抢也弄不来那么一笔天文数字。
在彦蕴城的再三追问下,彦清吐露说他昨天和母亲通了个电话。
彦蕴城一听脸色大变。
彦清的母亲是因为傍大款才离的婚,对方是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香港商人,离婚的时候她走的决绝,对这个家并没有留恋,连儿子的监护权甚至没有象征性地争取一下,提着一个小箱子迈开大步走进豪宅,没过多久就跟随那港商回香港了。
后来这两年她偶尔回S城,偷偷地来看过彦清两次,可是彦清表现得很冷淡,彦蕴城知道了更是大发雷霆,他到现在还恨着那个女人,刻骨仇恨。
当彦清说他可以向远在香港的母亲求援的时候,彦蕴城勃然大怒,差点到动手揍人的地步,他对彦清气急败坏地吼:“你要是向她要钱就不再是我的儿子!我供得起你!你读到哪里我就供到哪里!不许要她的脏钱你听到没有!”
彦清站起来,有点难过地面对父亲,说:“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真的想去F国。”
彦蕴城吼道:“我就是砸锅卖铁也拿钱给你!不过你如果要了她的钱我就不认你,我说真的!”
之后不久,彦蕴城把自己住的房子卖了,一家人在外面租房子,那笔钱就用做了彦清出国的手续费、学费、生活费……彦清不知道他继母在背后流了多少眼泪,彦予在幼儿园是不是有足够的零食吃,他父亲是不是到处奔波天天熬夜,那一家三口怎样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那些事情他通通不知道,他只是努力实现陈建林所描绘的未来生活的蓝图。
可是父亲并不是因此厌恶他憎恨他,时间再向后推五年。
彦清对父亲最彻底的背叛发生在他和陈建林回国后——他接受了母亲的遗产。
他没想到母亲会那么早去世,她明明很幸运地死了老男人丈夫,分得了一笔不菲的财产,过着阔太的生活,可是命运似乎爱和美丽的女人们过不去,她得了血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她戴着头巾,遮盖着因化疗而掉光头发的脑袋,戴着黑超墨镜掩盖着那憔悴的眼神,回到S城找到彦清,和他谈了一个下午。
她说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是不得以的,妈妈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