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我……”
那边几个BYEBYE过后就挂了。
彦清的肩膀又垮了几分,似乎他周围尽是些比他强势的人,喜欢替他做决定。
他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慢慢沿着小巷子从他家店的后门走进去。
景海鸥这个人除非不做,要是做的话动作就会很快,下班的时候他把他那辆股东老爷车横在面包店门口,很大声地按喇叭催促,彦清不得不手忙脚乱地快步走出来。
“今天咱们谁也别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只想些开心的事就好了。”景海鸥伸手打开音乐,里面传出上个十年里经典的摇滚乐,车子仿佛也带着中年人末日般恐慌的快乐一样屁颠屁颠地向着夕阳开去。
彦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电影,好像是某个年三十的晚上,春晚之后突然电视里就放了一个外国电影,叫‘末路狂花’”
“那个很出名的,布拉德皮特在里面演个小白脸嘛。”
“这个我道不记得,只记得里面两个女人开着一辆车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最后都死掉了。”彦清呵呵笑了两声。
景海鸥随着音乐一边开车一边扭动肩膀,“有什么好笑的?我和你又不是那些笨女人,我们车子开去哈皮,又不是去死。”
“那不如我们以后有钱了也拍个电影,就讲两个GAY,开一辆老爷车……”他有了个很好的开头,却无以为继。
景海鸥接过话头,“然后两个GAY就一路遇到不同的男人,发生不同的故事,每天睡在不同的床上……”他笑眯眯地脑补接下来的部分。音乐塞满了车厢,正好是最烂熟的那部分高潮旋律。
彦清打开车窗,外面的自然风吹进来,吹动了他一点发梢,他的心情也被吹动得稍微荡漾了一些。他想,换个角度想,既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甚至不能让一部分人满意,那么至少,让自己稍微好过那么一下也不过分吧。
今天这个时候,他无端腾出些空虚的位置来,他想走出自己吹出来的那个肥皂泡,走到外面去,然后把某些人也请进来,见见老朋友,说说话,喝上一点酒,开上几个玩笑,他看着身边开车的景海鸥,他甚至开始觉得即便是失恋也没什么。
因为夜店还没到营业时间,一行人先约了吃东西,地点在一家很不错的火锅店。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的几个也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年轻的时候也是经常凑在一起打发闲暇时光的酒肉朋友,只是彦清这几年来照顾家庭,没有“闲暇”可以打发,疏于走动了。有段时间没见,寒暄一番各人落座。
因为彦清是“稀客”,大家打趣的主要火力就集中在他身上。
混迹警察队伍的胡济源的老胡道:“彦清,你家老陈难得肯放你出来玩,他就不担心?”
彦清笑道:“他怎么不担心,不过是担心别人的贞操,我反正不会吃什么亏的。”说得众人都笑起来。
火锅烧起来,锅里的水沸腾了,菜肉陆续端上来,啤酒也开了几瓶,一桌人吃喝笑闹。景海鸥低声对彦清道:“我还担心你在家宅坏掉了,看来还行,还不算老。”
不算老吗?彦清看了一圈自己的朋友,个个脸上写着“老”字。
老胡当年二十多岁的时候多英俊啊,脸上棱角分明,身上增肥减瘦,着装的时候英姿飒爽,便装的时候风流不羁,多少英雄竞折腰,现在……他的脸圆润油腻,脖子的线条很轻率地就从头部过渡到肩膀,啤酒肚撑起了衬衫的前襟,下摆塞进皮带里……如果不是多年老友的话,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糙老爷们是从曾经那个剑眉星目的小帅哥警官进化来的。
当然老胡算是朋友里残的比较厉害的——这基本也可以看做是工伤,毕竟他那个职业不混着点不行——不过其他几个人也眼见着不再年轻了,肌理松懈,皮肤黯淡,皱纹细碎,最重要的是眼神,不再充满年轻无知无畏的热忱。即便是仍旧还残留着几分美色的景海鸥也不能免俗,他的眼睛也不再黑白分明两潭净水一般,水晶体里沉淀的是岁月的风尘,装嫩不能。
隔着火锅上不断腾起的氤氲雾气,彦清更加清楚地看到了朋友们的韶华正在一去不返,可是他又觉得这样想的自己未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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