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提起这件事来,目光中都带上了怒色,沉声道:“收受贿赂,看钱办事!这些也就算了。官场这种地方风气如此,下官也是知晓的。可那郑恒却在逐步控制住了丘朗之后,开始将手伸向了我们丘朗的百姓!”
“您能想象得到吗?人家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地挣钱过日子。可就是因为他们的女儿被郑恒看上了,结果愣是被他派人栽赃陷害抓进了牢里!后又带走了人家闺女,趁机强.占了人!再若无其事地判定他们无罪,透过诬告之人给了几两银子了事!”
“这!这哪里是人干的事啊!”刘安越说越气,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又疼得不自觉地缩了一下手,才又给放到了桌面上。
而就坐在刘安旁边的沈修情绪却恰恰与他相反。
他压根就没有丝毫的恼怒之色,反而满是狐疑,问道:“你刚刚所说之事,明显是极为机密之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再者,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在事情发生时不救他们?”
“哪怕事发时你不知道。可身为丘朗知府,你所说这事必然是由你受理的吧?那你难道就没发现有问题?又为何放任那户人家的女儿被郑恒带走?还是说,你其实压根就是从犯?”
沈修一瞬不瞬地盯着刘安瞧,似乎随时准备着揪出他的破绽来。
刘安则被他这目光盯得冷汗直冒。
他本是想咬咬牙抵死不认的,可在抬眼对上沈修那透着冷漠感觉的眼睛时,他却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就没了拒不承认的勇气。
“沈大人不愧是大理寺的人。果真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啊。”刘安带着一股子挫败感,所说的话也不知道究竟是感慨还是讽刺。
不过,在刘安这沮丧颓然的神情之下,沈修并没有去计较这一点。
他甚至都没有应声,只是抬手搭在了自己的云痕剑上头,眼睛依旧看着刘安。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既像是沈修准备走人,又像是他无声地威胁着刘安。
刘安在承认了自己是从犯之后,早就已经有了敞开来说的想法。现在对沈修这像极了威胁的举动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他压根就没往沈修的云痕剑上头看上一眼。而是默默地抬起了头,张口就问了一个听上去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沈大人,听闻沈大人乃是平遥王的儿子。下官想要问一问沈大人,您可知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在官场中混究竟有多不容易?”
沈修微讶,眨了下眼睛后又将搭在了云痕剑上头的手给收了回来。
他干脆地一摇头,应道:“不知。不过我知道,哪怕是那些官宦子弟,仕途也未必都是一片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