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带来的眩晕感在脑袋里横冲直撞,像一只贪婪残暴的野兽,瞬间把她的清醒撕咬得不成形态。
她开始摆脱叶舟业的手掌,跟着音乐跳舞。
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是,别的人跳舞像疯子,毫无章法,而她就像是歌舞剧院出来的艺术家,抬手挥动都有股浑然天成的艺术气息。
这比叶舟业的疯狂还要引人注意,立刻有四五个男人向这边转移。
人流涌动下,两人渐渐分开,叶舟业的彪悍是刻在骨子里,谁敢靠近一个疯婆子呢?
但谢凌不一样,她身上流露出的高贵冷艳气质,是这里所有放荡男人最渴望的毒药。
而她没有意识。
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正要靠近,一尺之隔的女孩却忽然不见,再抬头,抱着女孩儿的男人一双狐狸冰刀般射向他,酒醒了大半,悻悻转身。
谢凌手腕被人擒得生疼,孩子气地挣脱,却甩不开。
男人身上的香水气味很熟悉,开始时很苦,熟悉后很温暖、宁静。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叫出名字:“许盛。”没有半点犹疑。
许盛皱紧的眉头顿时松开,手从她腕上松开,游到她腰上。
“姣姣,我来了,回去吧?”
但谢凌拍掉他的手,抬手圈着人说:“不,这里挺好玩的,我们一起跳舞吧。我们有一起跳过舞吗?”
眼神迷离,黑幽幽的瞳孔里水光弥漫,像是清晨布满雾气的湖面。
许盛再次确定自己的心是随着她长的,在她温软迷离的要求下,怎么也拒绝不了。
于是舞池里出现了两个异类,他们小幅度舞动,有些木讷生涩,动作轻慢又优雅,举手投足是良好的贵气,仿若神祇参与了凡俗的狂欢。
音乐换了一首,切换间,谢凌忽然贴上眼前男人,踮脚拉下他的头颅,眼睛晶亮,咬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狐狸眼走神片刻,随后有一点细小的火焰迅速膨胀,化作满眼燃烧的火光。
“姣姣,你说什么?!”
谢凌停下动作,扶着头摇晃,“许盛,我头昏了,回去吧。哦,还有表姐,在--”
她在人堆里找了找,指着,“在那里,把她也送回去。哎,那是谁?”
叶舟业身边也站着一个男人,但和许盛的矜持不一样,郑玄解和叶舟业疯到了一处。
谢凌会心一笑,靠着许盛,身子软下去。
许盛连忙接住,人儿已半睡半醒,脸蛋红得像柔软的红绸。
想要继续问,怕是不行了。
只能抱着人出去,顺便给郑玄解发了个短信。
开车回去的途中,远处一片烟火炸开,璀璨无比,转瞬后,又归于虚无。
他想起谢凌刚回国时,他送醉酒的她回老宅,也是这般场景。
不同的是,这次,他感受到了烟花的温度。
尽管怀中的女孩儿依旧骨骼清晰,瘦如薄纸,呼吸清浅,但靠在他胸膛上,心跳便属于两个人。
刚才在舞池里,他听得并不真切。
她说:“许盛,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