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震动--
来电显示--谢瑞。
谢瑞说要搬回去的第二天就走了,东西却留了不少在这里,一猜就是找好理由再过来。
这不,结束寒暄问候之后,少年清涩微哑的嗓音就跳到这话题上。
“二姐,我好像有个错题本落在房间柜子里了,你帮我找找在不在。”
谢凌去他屋里翻找,一堆本子和书都被找出来,彻底大无语。
“谢瑞,专注学习,科大不是那么好考的,心思别用在其他地方。”手拍在本子上,用作警告,“东西我叫人给你送过去,别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我很忙。挂了。”
“哎,等等。”他知道这个办法迟早要被知晓,但他不是因为这事。
“还有什么事?”
“二姐,我最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我已经好久没看到我妈了,她会不会想不开啊?”谢瑞惴惴不安。
谢凌讥诮反问:“这你问我?”
不管是叶依云和李兰意的关系,还是她和谢瑞的关系,这种事都不应该来问她。
她的脑子里浮现起叶依云去世时,死白的肤色,以及满屋子阴冷的黑暗,心里发憷。
“也对。”谢瑞弱弱应答。
谢凌吃软不吃硬,尤其是上次被说对谢瑞说话语气太重后,对这位明明不怎么待见的弟弟,敏感脆弱的高三学生,一时竟然有些心软。
连忙劝慰,“别多想,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少冲浪,多读书。”
挂断电话后,长吁短叹,才走出去。
大厅里,许盛背着光,双腿交叠,修长手指夹着纸页,不紧不慢地翻看,偶尔看到惊艳之作,便多停留两秒观赏。
见她怅然回来,扬声问:“没找到?”
“找到了,他爸妈的事,烦得很。”她歪了歪头,“看什么?”
“看你的画。”许盛摊开那一页,画上的面容与男人的笑颜高度重合,只不过,画上的人明显稚嫩许多,画画的人技法也生疏些。
“什么时候画的?”
她仰头想想,“有几年了,在国外的时候,用你的照片练习的。”
那时候,她长时间呆在画室里,几乎把找得到的面孔都画了个遍。她和许盛一起生活多年,照片当然不少,所以就拿来练习了。
“哦。”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许盛翻过那一页,停在另一只手指插留的画上。
“这张送给我吧。”他指着。
谢凌扫了眼自己的自画像,怎么看怎么挑剔,“这张画的不好,算了吧。”
“撕拉--”男人却已自作主张小心撕了下来,边角崎岖,但很完整。
“没关系,我喜欢。”目前来看,许盛很擅长这一套,情话张口就来,比司马昭还要司马昭。
而谢凌掐着高傲的架子,每每低不下头,心里很燥乱。
于是摆摆手,故作无所谓地,“随你。”
呼吸微微急促,赶忙拿过本子,收拾好上楼放东西去。
楼下,狐狸眼灿烂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