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瑞咬着嘴唇,他又说错话了。
好不容易能和二姐亲近些,又犯错了么?
高三学生本来就敏感多愁,双重打击之下,眼泪一下淹没了他,止也止不住地往外淌。
最后只能躲回自己的房间埋头大哭。
谢凌换完衣服出来,钱妈焦急地说:“小少爷在房里哭呢,你刚才口气太重了。”
她怔住,她这口气还重?
换到以前,直接把人丢出去了。
还是去敲房门,“谢瑞,开门。”
少年清涩带着哭腔的嗓音传来--“我在复习,等会儿吧。”
就是不想开门。
难道真的吓到他了?
谢凌敛眸,密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担忧。
“钱妈,煮点宵夜给他。”
她去沙发上看画报,却一个也没看进去。
许盛就是这时进来,看见沙发枕上的美人儿娇软无力地靠着,浓黑如绸的长发披在肩上,圆润白净的脚趾露在空气里,美得慵懒又高贵。
他漫步过去,人儿还没反应,呆呆盯着手里画报,一眨不眨。
“怎么了?”
谢凌吓得脚尖一跳,扭过身看清来人,长长松了口气。
暗地里埋怨某人走路没声音,嘴上说:“谢瑞爸妈离婚,她妈妈要出国,可能刚才,我...口气不太好,房间里哭着呢。”
她假装无所谓的冷漠,眼睛却垂得低低。
钱妈刚好过来,欢声笑:“少爷也回来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早知道,应该多准备点好菜,等你们回来一起吃了。”
许盛摇摇头,“我吃过了。姣姣呢?”
两字叠音叫得清雅而绵长,让听的人一恍惚。
谢凌悄悄摸了下头发下发烫的耳尖,“我也吃过了,明天吧。”
“好,明天一起吃。”许盛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其实他们很少有机会一起吃晚饭,大半时间都是忙到深夜才回来。
钱妈有所察觉,慈祥的眉目间多了层欣慰。
“晚上还要吃些什么吗,我去准备?”
“随便吧。”
钱妈一阵头大,连忙下去看冰箱里还剩什么食材。
谢凌捧着画报细看,腿弯里的沙发向下深深凹陷。
许盛就靠着她坐下。
男人脱了大衣和西装外套,穿着马甲和白色衬衣,脊背直挺而清美,仿佛孤傲洁立的青松,眉目愈发丰神俊朗,处处显示出优越。
那么一走神的功夫,她觉得面前的男人比手里的画报好看。
实际上,对方也察觉了她的突发奇想,狐狸眼笑得狡黠,头顶地柔光披散,如同洒了一层碎钻。
“姣姣?”
谢凌没太走神,清楚听到,默默矜持地收回眼,移到无心看下去的画报上。
鼻腔里懒懒地嗯了一声。
对于许盛叫她乳名这事,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