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言辞诚恳地说:“这里的布置本来不是这样的,是少爷来了才换的。他为了布置这些,花了好几天的功夫。这房子本来就大,他还是自己亲自动手,一番功夫下来,想想也累得慌。更别说,外面院子里的花都...”
“钱妈。”话停在这里,楼梯后的房门忽然开了。
许盛站在门框里,风采俊逸,如同是被镶嵌在画框里的神仙人物。
狐狸眼眼尾泛红,如晕开了朱砂。
“钱妈,等会儿给我送瓶酒上来。”
“哎,好好。”钱妈当然知道这就是个借口,更深层的目的是让她不要再说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嘟囔:少爷这个人,不管离开多少年,有了多大变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个性。
别别扭扭,做了什么从来都不愿说。
出神的功夫,胸前蓦然被塞了只猫儿,不由得臂弯一沉,她慌忙地两只胳膊托起来。
美人儿淡淡说:“麻烦你把白玫瑰放去猫窝,我还有事要处理。”
转身时,翩飞的衣角无情地滑过冰冷的木栏杆,拖鞋生硬踩在台阶上,潇洒进屋去了。
“少爷,这...”
狐狸眼黯淡了一瞬,“去吧。”也进去了。
钱妈不禁低语:“这俩都...”闹什么呢。
为豪门家庭做事的,多少也听过几句碎嘴闲话。
京圈许谢两家的儿女婚事,八成要告吹。
她原先还以为是旁人红眼嫉妒才说出这些,没想到还有几分真实。
啧啧--
可怜的少爷。
回到房间,谢凌翻看手机上发来的文件。
葱白玉指飞动--
“先不急着打出来。”
屏幕光熄灭的那一刻,她眼前恍惚--
她因为偷吃蛋糕坏了牙,许盛被责打之后闭门思过。
所有的佣人都在厅上看着,神色各异,有人同情16岁的少年孤苦无依,有人嘲笑打小入赘的大少爷毫无根骨,还有人冷漠旁观...
她缩在叶依云的怀里,两眼冷冷。
只有自己知道,没一下抽打都让她的心脏一紧。
等许盛上去了,所有人都去忙活。
她抱着叶依云的脖子,半是哭腔地说:“妈,是我自己偷吃蛋糕坏了牙,不关许盛的事。他是受我威胁才干的,其实是我...”
豆大的晶珠砸进女人柔软的胸脯,冷傲的姿态烟消云散。
温热的手指拍着她的后背,慈和的笑声在她耳边飘荡了很多年。
“姣姣,我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她抬起头问。
女人一笑,反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觉得,许盛和哥哥,你更喜欢谁呢?”
“他们不是都在这个家里吗?”
“可他们以后是不同的人,哥哥和未婚夫从来都是两个概念。”
...
回到眼前,谢凌一抬眼就看到墙上的画。
风雨,玫瑰。
这些许盛都不知道,许盛的眼里或许只有玫瑰的冰冷和尖刺,而不知玫瑰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