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另一条狗来说,恰好相反。
江倦把肉干扔到楼下,看哮天噔噔噔的跑了下去,又叼着肉干噔噔噔跑回来放进他手里,眼里冒着星星等着夸奖的样子,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有人选择远离人群,终生与动物为伴了。
如果可以,他也想。
他把肉干塞到哮天嘴里,哮天才咬了起来,紧贴着他不愿离开,大尾巴一个劲儿地扫着他的腿,满是讨好的意味。
江倦坐在楼梯上,摸到了被萧始胡乱卷在衣物里的手机,轻而易举地用自己的面容解锁了萧始的手机。
他还记得刚搬到萧始那儿住的几天,萧始就磨着他,非要他也录个面容解锁,说什么我要是出了事,你就是我唯一的遗产继承人,还有我所有的存款密码都是你生日之类的鬼话。
当时他不情不愿,黑着一张脸让萧始录入了自己的面容认证,还揶揄他说:“同天生日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你想记的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萧始有些惶然,也有些伤感。他说:“我没那么想,真的是你……”
江倦不曾在意过他的狡辩,但或许他心底也会有不经意的一次希望萧始说的是实话,希望他曾经在乎过自己。
又或许,是很多次。
可感情这种东西是乞求不来的,即使得到施舍,也远不是他渴望的东西,他又何必在那孤寂漫长的岁月里,用这点可怜的希冀折磨自己呢?
江倦咬着唇,用那一丝痛感驱散了不切实际的臆想,然而回过神时,却发现萧始手机的壁纸竟然是他们那张早就该被删除了的合照。
萧始紧拥着他,而他沉睡在萧始怀里,对那人的动作毫无知觉。
江倦握紧手机,忽觉有些乏力,想删除这张照片,却无论如何也抬不动手指。
印象里,这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什么客观证据能证明他们相识一场,也曾轰轰烈烈过了。
他觉着心口绞痛难忍,疼得他五脏六腑跟着乱颤,俯下身去,将头埋在两膝之间。
这种时候为什么要让他动摇啊,明明早就想好了,只要哥哥的死因大白,就跟萧始一刀两断的,可偏偏这种时候,他却舍不得了。
萧始这人到底有什么魔性,十年前让他手软,如今又让他心软,这人真是留不得!
他死死咬着下唇,咬到嘴角出血也不松口,哮天发现他的异状,低吼一声唤回了他的意识。
江倦恍然惊醒,忆起了自己的目的,忙从萧始杂乱的微信消息中找出了周悬的对话。
消息是前天夜里发出的,当时他和萧始都在山区里,应该是在昨天早上送张庭君回市区时收到的,但萧始却没对他提起这事,足以见得他是想隐瞒,或是暂时还没想好要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