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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葱段,到炖汤时再放一勺料酒、一小截葱段。
除此之外,配菜就是一两朵切成片的香菇。若没有香菇就用口蘑,但口蘑不切,只去掉梗,圆圆的一整颗放进去,放七八颗都可以,有时也另添一小撮虫草花。至于盐,则是出锅前的最后两刻才会添入汤里。
这样简单的用料总能将鸡肉的鲜香衬得正好,最重要的则是要炖够时辰。从开锅算起,要炖足一个时辰才能出锅。
这般炖够时辰之后,鸡腿鸡翅里的油脂会在锅里化成一层金黄的油花,炖得透烂的鸡皮几乎入口即化,细嫩鸡腿肉与鸡翅肉也丝丝入味。倘使加了虫草花,那金黄的色泽就会更重更诱人,喝前再洒上一丁点胡椒研磨成的粉,味道便那更好了。
这种汤,楚沁小时候喝过多年。
那时候她和父母在蜀川,当地数个官家姑娘同在一个傅母门下读书,大家每日便同去一个姑娘的府邸。那姑娘的父亲算是楚沁父亲的顶头上司,住的地方离楚沁家并不算远,但冬天时路上也还是冷的,喝上这样一碗汤,能让她暖和一路。
是以楚沁喝着这汤,不免回忆起许多旧事。那些事里如今已有太久,经了一辈子的她后来几乎忘了,儿时她曾经那样快乐过。
裴砚从汤里捞出鸡腿,轻轻一拨便去了骨头,将净肉送进她碗里:“对了,你名下那些商铺与田宅的掌柜、管家,我昨日见过了。”
“你见过了?!”楚沁蓦地回神,讶异地看他。
他点点头:“我与他们说了说,让他们好好赚钱,你就先别操心了,先看看下个月交上来的账再说,我觉得理当是能多赚。”
楚沁心下不免慌了一阵,不为别的,只是在她眼里他不是个会打理家事的人。上辈子内宅诸事统一归她惯,她根本没让他操过什么心。
于是听他说到那句“我觉得理当是能多赚”,她几乎脱口而出:“那万一亏了呢?你如何安排的?”
裴砚眉心轻跳,迎上她的视线,认真说:“倘使亏了,我回头自会去谋些别的出路,把亏空不给你。”
“不是……我不是要你不给我。”楚沁怔怔。
裴砚拧眉:“那是你的嫁妆,若因我亏了,我自然要补给你。”
“不是……”楚沁深呼吸,定住神,“我是想说,家里现下本就不宽裕。公爹给的那些东西虽是能卖不少钱,可咱们若大张旗鼓地一口气全卖了,他不免会知道,倒平白又惹出不快。这时候若亏了钱,对咱们是有些麻烦的。”
“哦。”裴砚了然地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对吧?”楚沁一脸认真,正想让她跟他说说具体的安排,却见他恳切道:“放心,夫君我就是去卖身,也得把你养得好好的,你只管好好安胎。”
楚沁:“……”她一脸无语地看着裴砚。
“……”裴砚一脸坦荡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好几息,楚沁伸手用汤勺扒拉了一下汤碗,把另一个鸡腿捞出来盛给他:“好好吃饭。”
“怎么?”裴砚眯眼,贱兮兮地凑近她,“心疼我了?”
楚沁抬手推开他的脸,一张清秀的小脸绷得无比严肃:“我夫君都打算卖身去了,我可不得好好给他补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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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午,宅院里一直忙得很。东院那边,安姨娘虽已挪出去了、也都收拾好了,但楚沁的父母搬进来自不免又添了许多东西,清秋亲自带着人帮着收拾,还是一直忙到了傍晚。
楚沁的父亲楚赟直到天黑才回来,他如今是在户部当差,官职不高,只正五品,但事情却很多,回来时已忙得筋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