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安姨娘皱眉,侧首睇着她,“你胡说什么,楚娘子是帮我呢。”
“可她好端端的,凭什么打您呀!”归燕道,“再说……那三千两银子的借据被她攥在手里,您怎么知道她不会临阵变卦?若能让公子知道实情,您也能多个保障,别死得不明不白的。”
“归燕。”安姨娘的脸色却更沉了,“咱不能分不清好赖。你若再说这样的话,别怪我不顾主仆情分。”
归燕心弦一紧,哑了哑,不敢再说了。她一语不发地去收拾东西,走到衣柜前,却默不作声地瞪了安姨娘一眼。
吃里扒外的东西,横什么!
若没有胡大娘子帮衬,她能这么舒舒服服地在国公府里当姨娘?做梦去吧!
夕阳渐落,暮色四合。楚沁下午看话本看得入了神,一口气看完了两本才发觉天色已这么晚了,摸出怀表一看:六点了。
裴砚还没回来,看这架势应该是不会回来用膳了。她便不再多等,吩咐清秋去传了膳,又告诉清泉:“安氏今日搬来得突然,厨房怕是来不及多备一桌子膳,你去请她过来一起用吧。”
“诺。”清泉福了福便去传话,已在房里闷了半日的安氏一听说楚沁喊她一起用膳,心里不免紧张了一阵,因为打从楚沁过门以来她们还没一起用过膳呢。
况且妻妾之间泾渭分明,当正妻的喊妾室过去用膳多半都是为说着好听,实则是让妾室过去侍奉。
这是一种管教,也是立威,这期间想挑点错处很容易,便可让妾室知道主母的权威不可侵犯。
只不过,安氏心里念着楚沁的相助,觉得就算是立威她也认了。
安氏于是提心吊胆地又进了楚沁的屋,楚沁没客气到愣坐在那儿等她,菜刚上齐她就自己先开动了。安氏进门一见她已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不由更加紧张,束手束脚地走到她身边,小声道:“娘子恕罪,妾身来迟了。”
“来得挺快的呀。”楚沁看她一眼,“我也刚吃上。快坐,趁热用吧。”
安姨娘一下子愣了,她困惑地望着楚沁,不敢相信楚沁竟然真是让她来吃饭的。
但她很快定住了神,执起旁边的赶紧碗筷却没落座,伸手夹菜:“妾身侍奉娘子吧……”
她这算吃一堑长一智,因为别无二致的事在胡大娘子跟前发生过。那会儿她入府的事刚定下,还没正式纳去睦园,只是暂时住在了国公府里。一日胡大娘子喊她去用膳,她不知轻重坐下就用了,下一刻就挨了训斥。
她吓得跪地告罪,被戒尺一记记地打在背上,胡大娘子就那样端坐在那儿冷眼看着,告诉她这是国公府,不是那些没规矩的小门小户,让她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哪怕是家里寻常用个膳,她也不是谁的桌都能上的。
那份苦,安氏不想再受一遍。她边说边麻利地夹起一片清炒百合,二话不说就往楚沁碗里送,楚沁下意识地端着碗一躲:“别,你吃你的,”
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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