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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想抓住这一刻,放空自己,不再猜疑算计。
他在穆君桐身旁躺下,她就坐在榻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秦玦脑子嗡嗡响,什么也忘了,整个人好像被汪洋淹没,只有深沉的平和。
他以为自己不会睡着,连草药辅助都无法安眠,更别提现在这个情况。但他闻着穆君桐身上的气味,听着她平稳的呼吸,竟然不知不觉陷入了深睡。
似乎只是闭了下眼,一睁眼,微弱的晨光透过帐面洒在面上,秦玦怔愣了一瞬,迅速坐起来。
从记事起他就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这让他感到慌张,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毒药才能让他这样。
还未来得及从这种戒备中脱身,穆君桐就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她并没有意识到秦玦的防备,只是惊讶他醒得这么早:“我出去要了壶热水,你要喝水吗?”
秦玦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复杂。
他下床,披上外裳,犹豫了一下,对穆君桐道:“我走了。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战事很快就能结束了。”
穆君桐回了他一个笑容,他的眼神顿时柔和下来,脚腕跟生出绳索一样,将他牢牢套在原地,无法离开。
但正事儿要紧,秦玦站了一会儿,还是咬牙离开了。只要战事结束,他们就能每天待在一起,不拘于这一刻。
他走以后,穆君桐放下茶壶,深吸了一口气。
军马启程,穆君桐跟随安排行动,在进入马车后,找到殷恒为她准备的衣裳和易容物,脱下外裳,拆开发髻,换装完成后走出马车,俨然一幅清瘦守卫的模样。四周的人皆已被替换,一幅没看见的模样。
但也只有附近的人被换下,穆君桐和其中一个人交换眼神,他便领着她往外走。正是启程时,军纪森严,但仍然避免不了微小的混乱,不停有人交接,穆君桐一直垂着头,跟随他们往外走。
直到接近外缘,在她前面领路的人离开,剩下的路就靠穆君桐自己走了。
换上了轻便的行装,这对她来说问题不大。她混入粮草车中,等守卫转头,滑下,再隐匿到另一辆车后。就这样偷偷摸摸地穿梭,终于在天彻底大亮前脱离了队伍,她闪身进入附近山林,爬上山头往下眺望,蜿蜒的军马队伍看不见尽头,根本不知道秦玦在哪儿一截。
她没再耽搁,一边跟时空局联络,一边往反方向逃离。
明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但在树林中穿梭,她仍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快。附近没有村庄,荒芜至极,穆君桐一个人在荒原上走着,根据殷恒给的路线,终于在日暮时分找到了可以歇脚的小村。
其实到了这里就不用再跑了,战事要紧,秦玦不是那种会丢下大军出来追人的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想找穆君桐,怎么都能找到。
她在村里的破茅草屋呆了一晚上,到后半夜的时候终于接到了时空局的消息。
“复刻躯体已准备到位,需要制造什么死因?”
穆君桐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有细细思考过。秦玦那么精细的人,若是死因有异,他一定会怀疑。所以这个死因一定要足够坚实,让他完完全全相信自己彻底逝世,无法挽回。
她想了很多种死因,连自杀都想过,但她没有任何理由自杀,秦玦一定会怀疑。
或许匪盗?以她的武力值和防御本领,一定要是成气候的匪盗才能捉住她杀死,她去哪儿找匪盗窝呢。这样纠结了一会儿,穆君桐干脆道:“重伤吧,内伤外伤一起,死因不明,让他慢慢调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