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从什么时候起确实记不太清了,或许是她背着自己走过荒郊,或许是她为自己磨掉尖牙,也或许是她在城楼上给了他一刀的时候……
他将这个难缠的问题抛之脑后,问穆君桐:“他们给了你什么,我可以不计较不收回。但你不要试图逃离,就像我刚才说过的,安心等待成亲。”他撂下了最后一段话,“你珍惜他们的命,就需得记得,他们的命都握在我手上。”
穆君桐咬肌鼓动,狠狠咬牙,咽下憋屈的怒气。
她不再说话了,看样子是了悟了。
秦玦明白他的警告奏效了,下次她再和别人接触时,应该会想到今日那一桌羹汤。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他却茫然不解。
他并没有感到泄愤。
沉默之间,他看着穆君桐,忽然想到了自己刚才丢下的问题。
若是她现在过来靠近他,像昨日那样窝在他怀里,轻轻地抚摸他的发丝和耳根,他还会说出让别人替她的行径陪葬的话吗?
他垂眸思索着。
穆君桐紧张地看着他,真是喜怒无常,明明说完了所有的话,一幅要走的模样,却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行为举止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莫不是后悔了?现在决定还是把那些人杀了?
这个想法让她呼吸有些乱,忍不住再次后退几步。
秦玦空荡荡的眼神落到她后退的双脚。
他好像有了答案,大抵是不会的。
因为若是他说了这些话,他清楚地明白,穆君桐会从他怀里挣脱。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秦玦把视线从她的脚又挪回她的脸上,像个没魂儿的玉雕一般,空洞地望着她,忽然歪了歪头,掉头走了。
穆君桐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真是越来越神经了,时空局有能够治疗神经病的药吗,秦玦真的很需要治疗。
想不出答案的秦玦有些燥郁,走到殿门,看着外面古月高挂的夜空,冷静了一会儿才将心头那股乱撞的戾气压下。
现在想不出,之后总能想出来的。
他一向孤高狂妄,不认为有什么难题能难住他。
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十日后的婚礼,只要成了亲,她就会被牢牢拴在自己身边,哪怕死了他也能将她召回来。
穆君桐被囚禁在了宫殿里。
其实之前她也没有太多行动的自由,毕竟她一直顾忌着秦玦,并未和他撕破脸。但现在她多了一层枷锁,只要想行动,就会想到秦玦的威胁。
殿外这么多伺候她的宫女,一旦出了事儿,她们都会为她的行为送葬。
穆君桐越想越气,恨不得一口气冲到地牢里把仪器全部挖出来和秦玦同归于尽。
但她明白,即使全副武装,也不一定能够战胜全盛时期的秦玦。
她只能选择安分,即使离衡元告诉她的日子越来越近,即使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
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呆着和秦玦成婚,然后等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时机出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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