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梦境与现实交错。
有风吹过,从身后而来,恍若重置噩梦。
“叮叮。”清脆的响声在身后响起,
穆君桐浑身汗毛炸开,头皮发麻,迅速转身,接连后退几步,本能地摸到腰间去寻武器。
但噩梦里没有这束暮光。光束穿堂而过,映照着跃动的浮尘,勾勒出一种如梦似幻的光影。
秦玦站在暮光后,往前迈了一步,赤足踩碎光影,脚踝上的叠环清脆作响。
穆君桐怔怔地站在原地。
什么战斗,什么噩梦,在这一刻悉数消散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她知道秦玦貌美,从第一眼起就她这么认为,即使当时她才把他从火海里捞出来,他满脸灰尘狼狈至极,仍美得脱俗。
可她没见过这样的秦玦,难以形容地艳,好像抛弃了所有尊严与孤高,只剩下一针见血的艳。
穆君桐很没出息地忘了呼吸。
她想起了读过的资料。郢人好巫,崇信鬼神,相传若春光到来,漫山遍野开花,便有山神降临,吸人血为食,以此滋养当地血脉。所以每到春日,郢人便会祭祀无数鲜血淋漓的活人。
她再次后退半步。
秦玦停下了脚步,微微歪头,困惑地问:“丑?”
穆君桐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呼吸,连忙松开紧绷的肩,摇摇头。
他脸上便挂上了比浮光还要迷濛的笑:“那……美?”
穆君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来想去,只能顺从真心,点了点头。
秦玦笑得更开心了,唇红齿白,灿烂耀眼。
他大步走过来:“这是郢国的装束,你喜欢吗?”
穆君桐不得不后退,磕磕巴巴:“我猜、猜到了这是郢国的样式,怎么忽然……”
说到一半,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丧气地闭了嘴。
她刚才是来干什么的?
她定了定心神,努力压制住混乱的思绪,试图再退一步,小腿却撞到了桌案。
哐当一声巨响,桌案掀翻,穆君桐猝不及防地被绊倒,狼狈地跌坐到地毯上。
这声巨响也打破了殿内粘稠而古怪的气氛,秦玦被她逗笑,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干脆在她面前席地而坐,躬身大笑。
穆君桐被他笑得尴尬不已,想要斥责他,眼神却不自觉落到他的衣领处。
晃晃荡荡,松松垮垮,艳丽薄纱做内里,锁骨之下,露出丝丝缕缕伤痕,如刺青,如图腾,一路延续,藏在胸腹之间,不知余下图案是何。
心旌摇曳。
前几日地牢打斗,穆君桐被他的力量速度所震慑,十分明晰地认知道他已成长为男人。但今日,她又冒出了这种认知,只是同前几日不一样,“男人”这个词忽然充满了异样的绮思。
他毫无所觉,笑完以后,直起腰,以手撑着下巴,懒懒散散地坐着,丝毫不明白在艳丽装扮下这种懒散有多摄人。
他好奇地看着穆君桐:“你这副神情是何意?”
穆君桐浑身一僵,立刻强迫自己拉下脸:“我什么神情?”
秦玦乜了她一眼,如此熟悉的动作,却因为他耳边艳丽羽毛的晃动显得没那么孤傲,有种陌生的感觉。
“你瞧着像是被吓到了。”他很久没有散发过了,有些不适应,所以他晃动了一下,绸缎般的乌发波动,带动头上的羽毛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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