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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没有完全接受她的起死回生。
说不定是什么巫术让她成为了一个尸傀,或是有人假扮成她来刺杀秦玦……无数的念头从脑海里钻过,直到她掀开了纱帐一角,悄悄露出了半张脸。
她对他挤了挤眼,很努力地向他传达信息。
方含章很难形容这一瞬间的感觉,他确信,这就是穆君桐,和六年前的她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激动至极,泫然欲泣。
这种生死相隔终于见面的感人场景被秦玦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开口:“过来,诊脉。”
简单明了,不留给方含章任何缓冲或者抒情的机会。
方含章下意识点点头,躬身过来。
秦玦回头,穆君桐立刻放下纱帐,装成虚弱呆滞的模样。
他想了想,撩开一角,捏住她的小臂,轻轻地拽出来,像生怕拽掉了她胳膊一样,一只手还在下面垫着。
他把她手腕翻转:“嗯。”意思是,来吧,可以诊脉了。
方含章难过又激动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好没道理,这是什么行为。
但他不敢辩驳,毕竟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是秦玦,是天子,也是个嗜血强硬的疯子。
他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静下心来替她诊脉。
穆君桐很想告诉他,别这么认真,骗骗秦玦,就说我虚弱无力,依旧病重。
可秦玦就站在她身旁,她必定是不能开口的。
想要给他使眼色也是不能的了,毕竟现在秦玦捏着她的小臂,她有任何动作他都能感知到。
没有办法,她只能假装被秦玦捏得不适,活动了一下手腕。
秦玦的力道便放轻了一些。
方含章毫无所觉,轻巧地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认真断脉。
穆君桐只能在帐内干瞪眼。
方含章蹙着眉头,半垂着头,神情极其严肃。
真是个实心眼儿。
穆君桐又动了动手腕,这下把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秦玦的手掌在她手腕下拖着,方含章的手指扣脉,手掌悬于她手腕上方。
她的手被夹在两人手掌之间,随着假装不适的晃动中,她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用小指轻轻勾了勾方含章的掌侧。
当着秦玦的面,勾另一个男人的手掌,实属惊心动魄。
方含章一颤,如遭雷击。
秦玦问:“怎么了?”
他一心落到穆君桐的病情上,并未注意在这三人手掌交叠之下发生的猫腻。
穆君桐不敢吭声,也跟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或许这种重复他的话语让秦玦有一种把控感,他拖着穆君桐手腕的手掌颤动了一下,另一只捏着她小臂的手不自觉摩挲了一下,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暂时不明白这种叫做占有欲的掌控感,因为这一个走神,并未察觉方含章的古怪。
方含章压下心头的波涛汹涌,只是道:“无事,只是觉得有些不确定,需要观病人面色。”
秦玦并未因为心情好而丧失了警惕性,微微蹙眉:“是吗?”
方含章点头:“之前都是会看的,没有人遮住面让我诊脉。”
因为事关穆君桐病情,秦玦不敢掉以轻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替她掀开了纱帐。
对上穆君桐的脸,方含章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甚至感觉自己身在梦里。
六年过去,她容颜依旧,仍若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