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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背仍是冰冷至极,就像她下葬那天的大雪。
感觉到他微小的动作,穆君桐差点尖叫出声。
他疯了。
现在的他对于穆君桐来说,是一个陌生又危险的暴君,是个男人,而不是当初那个早已习惯肢体碰触的小少年,这样太不合适,也太亲昵。
她再次开口:“放开我!”
秦玦被她排斥的语气唤醒,陡然从回忆的漩涡中挣脱,手上力道一松懈,穆君桐成功甩脱他,连连后退。
他并没有追上来。
两人隔着不算宽大的床榻对峙。
他垂下了眼眸,好似刚才一时的盛怒是假象,他仍是一个毫无感知的行尸走肉。
他嗓音森冷:“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招魂?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死,太轻松了。”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可怖的话语,眼神怨毒至极,“我唤你回来,是为了折磨你,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坠地狱,不得解脱。”
穆君桐直直地盯着他,被他的话震慑地不敢动作。
她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所以听到秦玦的话语,并无太多意外,反而有一种悬了许久的心重重落地的感觉。比起那个诡异又麻木的秦玦,这种阴毒怨恨的情绪好像更适合他。
她忍不住将视线滑到他的腹部。
那个镶嵌在他腹内的芯片不知是否还在,他有试过取出来过吗?或者说,这么多年过去,他猜到了那只是穆君桐用来威胁他的谎话?
感觉到她的视线,秦玦抬起手,心有灵犀地覆盖着腹部。
穆君桐瞬间了然,芯片还在,只不过芯片对秦玦的威慑力有待考证。现在的秦玦捉摸不透,不能轻易刺激,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别人旁敲侧击地打探。
她想说话,却因为刚才被他阴毒的话语扰乱了心神,一开口,气息紊乱,呛了一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本来居高临下阴狠看着他的秦玦忽然一僵,对她来说早已忘却的无足轻重的场景,却早已成为秦玦刻骨铭心的噩梦。
他想起了在曲国王城里的那天,穆君桐也是这样忽然开始咳嗽,咳着咳着就开始吐血。
过去与现在重合,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久违的燥郁感席卷血脉。
穆君桐咳完,觉得自己一开口还没说话就丢了气势,有些挫败。
抬头一看,秦玦却比她更没有气势。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像是在看自己,也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回忆。
他就像收回了利爪的怪物,刚才还在张牙舞爪威胁着要拿人骨磨牙,现在猛然软了皮毛,不知所措。
穆君桐感觉他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嘴角,茫茫然,又滑到胸前,好像在确认什么。
她不敢动作,害怕他忽然又被刺激到开始发疯,现在的自己几乎没有胜算。
秦玦便用这种空洞的眼神盯着穆君桐的胸前,十分恍惚,怔怔的,然后眨眨眼,慢慢回神。
他像魂魄离体了一般,又恢复了正常。
准确来说,这也不算正常,刚才那个暴怒阴狠的人才更符合他。
他忽然从塌上起身站起来,穆君桐浑身一紧,忽然听到他十分平静地道:“我去把方含章叫来。”
穆君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