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了后, 她随着众人一起离开岳府。
门前早就被各式车辆堵满了,她和秦玦都是步行来的,没必要在这儿挤着, 于是干脆往前面走了一段路,准备稍微等一会儿,若是等不来秦玦, 她就自己回家。
夜风稍微吹散了点酒气, 视野里有人靠近, 穆君桐抬头,正欲讲话,却见来人并非秦玦,而是衡元。
按道理,他应该讲穆君桐称为伯母,但他张口闭口都是“恩人”,好似十分感念她的帮助。
他对穆君桐行了一礼,道:“天色已晚,不知可否用衡家的马车送恩人一程?”
穆君桐下意识朝出口那边瞧了眼,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必了。你看到秦玦了吗,他怎么还没出来?”
衡元脸色僵硬了一瞬,竟然有些委屈。
“恩人这是不肯原谅我了吗?”
穆君桐惊讶地收回目光,瞧着这个半大少年:“这从何说起?”
“我知晓先前多有冒犯,可我实在是无心之举。”衡元道,“也不知阿玦说了什么,想必恩人误会颇多。”
穆君桐喝了酒,脑子没以往转得快,没品出淡淡的茶香味,只是讷讷道:“秦玦什么也没说啊。”
衡元挤出一个天真无害的笑:“那我为何感觉恩人对我多有忌惮?”
穆君桐心想,这不是忌惮,是不熟啊。
衡元年纪小,家世好,再加上人也长得不错,对于追求心爱女子一事总归是有点自信的。他本来因为先前的事情羞愧得歇了心思,但后来听奴仆谈及岳言山同秦玦在房里的争吵,言语间提到蒸报婚一事,他顿时心头只剩下恼意。
秦玦如此恨他,原来是自己存着心思。
再加上今日穆君桐好生打扮了一番,身上那股夺目的生命力越发耀人,他心头那点爱慕之情又开始活泛了。
任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在穆君桐眼里,岳言山都还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别说他了,什么爱不爱的,都是弟弟。
她干笑两声:“那是你感觉错了。”
衡元松了口气,这口气甚至松得有些明显,像是故意给穆君桐看他有多害怕惹她厌恶一般。
他对穆君桐绽放出一个明朗的笑容:“那恩人为何不愿让我送你?”
穆君桐只能道:“因为我得等着秦玦。”
衡元眨眨眼,忽然道:“岳家或许是留下了他吧,毕竟他同言山很是亲昵。而且表哥也在,若是想要人送,表哥应该会送他,你就不必担心了。”
他这话说得很巧,竟是像肯定秦玦不会出来一般。
难不成秦玦真有什么事被绊住了?
穆君桐都不知道秦玦会不会回家,本就没有非要同秦玦同行的意思,现在衡元都这样说了,她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走了。夜风很凉,她饮了酒,再吹说不定会头疼。
见她点头应下,衡元的笑容更深了。
他出身大家,总是有些待人接物的本事的。他想让气氛融洽,气氛便不会尴尬。
他开始有说有笑地同穆君桐谈论今日婚宴之事,这话题挑选可谓妙哉。刚才穆君桐一个人干坐了很久,岳言山成亲她只是看了个过场,现在有人与她详聊,她很是感兴趣。
又因为聊到了岳言山与他妻子相知相识一事,这话题其实在男女之间稍显暧昧,衡元用余光打量着穆君桐,见她没有羞赧的意思,心头难免悸动。
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好像除了穆君桐,再也看不到别人。
秦玦站在门口,遥遥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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