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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力地道。
院里众人大气不敢出。
这份绝望,穆君桐站得最近,感知得一清二楚。她明白,以这事儿的严肃性,已经等不到问过秦玦后再处理了。
刁器拿着斧子的模样实在吓人,男人被他的奴隶扶起来,一时不敢靠近。
不能走,走了就不好善了,穆君桐第一反应就是要不先敲晕这几人再说。
可是就算一时控制住了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无法融于这个时代,行事莽撞,但经历过几次后,大约也是窥得了毫分黑暗。庶民,尤其是女人,就是时代旋涡里的浮木,被浪轻轻一卷,便会被轻易吞噬。
不,不,总会有办法的。
她像一只无头的苍蝇,见那几人开始后退,一幅暂避风头改日彻底清算的模样,下意识回头问刁玉:“官府呢,官府不做主吗?”
前些时日夜里被歹人翻窗,秦玦并未细细同她讲明,所以此时此刻,她仍旧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曲国是她穿越来此以后见过的最为有序的城池了,礼仪之都,欣乐太平,颇有后世太平盛世之象,她不敢相信一点儿公理也讲不了。
“官府?”刁玉还没回答,那个男人已经笑了,他甚至笑得有点直不起腰来,“好啊,官府马上就来了。”
穆君桐心头一跳,浑身汗毛倒竖。
刁玉再次哭了出来,拎起周边的木头器具,砸向那几个男人。
“哗啦——”木头彻底散架,木屑纷飞。
紧绷的局势一下被点燃,刁器不顾刁玉阻拦,拎着斧子朝几人冲了过去。
姐弟二人被逼到了绝路,一心只想同归于尽。
穆君桐再不通晓世情,也明白刁器若是杀人,下场肯定极为凄惨,而且刁玉也不会愿意他这样做,所以她干脆利落地出手,拦下了刁器。
此时一片混乱,大家都没看清她怎么动作的,只见到刁器斧头被夺,那边躲闪的几个男人一下子松了口气,气焰陡然嚣张,竟然想过来抢穆君桐手上的斧子。
刁器又惊又气,穆君桐很快闪开,他捉不住,只能赤手空拳地同来人打了起来,很快就见了血。
这边打着,刁玉那边又有人期身而上,竟然是想撕扯她的衣裳。
穆君桐有些木然地看着这片混乱,此时,昏蒙蒙的天终于开始下雨,一道雷电劈过,乌云彻底遮住光线。
她陡然惊醒,不再遮掩身手,顺手捞起木板,狠狠敲到动手的男人的后脑。
木板裂开,血液溅出,他软趴趴地倒下。
“啊——”刁玉的惊叫响起。
穆君桐没有看她,而是侧头数着屋内的人头,一个接一个,面容狰狞,肆无忌惮。
她该怎么办,遵守时空局的规则吗?
除了任务对象以外,谁的人生都不要干涉,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刁玉被卷入时代旋涡里。
风声,雨声,孩童与妇人的高喊声全部传入了穆君桐的耳里。
“官兵来了,官兵——”
那逃走的奴隶,竟然是去叫官了。
真是可笑,有时候你以为的公理,在别人面前竟然是荒谬至极的呓语。
她的目光滑过刁玉和刁器,他们身上都被砸出了伤,面上全是血,倒在一堆木屑里。
他们眼里的愤恨与不甘早已散去,只是麻木地躺在地上。
麻木吗?适应一个时代的规则,凭什么叫做麻木,那她呢,她算什么?
恍惚中,有人在她耳边谆谆教诲,像攀附在肩头的幽魂在呢喃:“穆君桐,我们穿梭时空,是以正义之名做刽子手。切记,坚守本心,法则决不能违反。”
她抬手,一个接一个砸晕动手的莽汉。
木屑纷飞。
官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在暴雨中,杂乱无章。
还剩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