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含章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伤口会好得慢一些,但对病情影响不大。”
穆君桐思索了一下,果断拒绝了他的好意:“那就好。这瓶伤药看着贵重,就不要浪费了。他还年轻,吃点皮肉之苦什么的,就当长教训了。”
方含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讷讷道:“这、这……”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但以秦玦的听力来说,可以听得很清楚。
穆君桐也知道他能听见,见方含章打算劝她,便迅速终结这个话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是我们家养孩子的规矩。”
方含章呆呆地点头,似乎被她的行事作风惊诧到了,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不知道他怎么想穆君桐的,反正穆君桐是借机敲打到了秦玦。
她转身走回床边,秦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倒了碗水,又分出一颗药片放在他床边:“晚上的量,好好养伤,多多睡觉。”
秦玦没回话,保持靠在床头的姿势,沉默地看着她走出房门。
……
虽然穆君桐摆出了一幅甩手掌柜的姿态,但她明白秦玦的病迟迟不好,折腾的还是自己,所以到了晚间,她还是端着羹去看望他。
为了方便她进出,秦玦没有锁门。
推门而进,屋内极其安静。正是黄昏时刻,光线暗沉,橘黄光线撒入窗棂,映出空气中浮动的灰尘。
秦玦睡得很熟,没有在装睡。
穆君桐作出这个判断的时候,心下感慨,他只有在真正睡着时才能带给人这种安静平和的氛围。
放下饭碗,她走到床边,犹豫要不要把他叫醒。
可能因为有人靠近,无论他睡得再熟,他的警惕心还是被勾起了,蹙着眉头动了一下,似乎快要醒来。
穆君桐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站在原地不敢动作。
本以为他会慢慢醒来,但却见他蹙着眉,睫毛不安地颤动着,这个样子更像是被魇住了。
都说人在生病时最为脆弱,那他这种浑身是伤、反复低烧的状态一定能算得上“难得脆弱”时刻。
穆君桐看他似乎想说梦话,不禁有点期待。
说不定这个时候能听见他一些脆弱的呓语,她再对症下药,对着他心里柔软之地加强攻势,说不定他就洗心革面,决定收起点坏心,不准备残害苍生了呢?
“我……”他发出很小的声音。
穆君桐微微睁大眼,认真地听。
“给我……你的……”
呃,和自己的想法相去甚远,难道不应该开口就叫“母亲”吗?
给我?给什么,不会是在梦中想要自己的武器或者药片吧?
以她对秦玦的了解,这可不算以恶意揣度他。
穆君桐没了兴趣,正想把他叫起来吃饭,却听到他补上了后面的话。
“……眼。”
穆君桐:……
还是把他想的太好了点,在梦中都不忘挖眼,不愧是以后颁布重刑律法的暴君。
怎么说呢,倒也不意外,还是她想得太美好了点。
她伸手晃了一下秦玦,他很快清醒了过来,警惕地看着站在床边的人,待反应过来是穆君桐后,稍微松弛了一点。
穆君桐把饭碗端过来,没忍住问道:“你刚才做梦了?”
秦玦奇怪地看她一眼,没回答,接过饭碗准备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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