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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距离。
真是可笑。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很是了解自己,从来不信任那些乖顺的伪装,不过这样也好,他再也不用费心思讨巧卖乖了。
……
等穆君桐回来时,秦玦已经坐回了板凳上,只是睁着眼睛看窗外,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些许月光洒进来,画面有些诡异。
穆君桐警惕地在屋里扫了一圈,确定没什么趁手的武器。
她躺到床上,侧头看秦玦,他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原封不动,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的天空,像个木偶人一般,透着股鬼气。
不是吧,刺激成这样了吗?穆君桐短暂地反思了一下,不敢睡了。如果秦玦真的想伤她,都不用武器,把桌子搬起来砸她脸上也行。
穆君桐很累,好不容易花钱睡到了床榻,她要好好补觉,才不想在这硬熬。
于是她强撑着眼皮,掏出绳子,下床把秦玦捆住。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玦也不挣扎,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布,这幅模样更是让穆君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极端的人若是被逼急了,唯一的可能只会是变得更极端。
她回到床上,被折腾得没了睡意,见秦玦看着窗外,没在意自己的动作,便转身背对着他,打开资料又看了一遍。
每个时空的流速不同,这边过了好几天,时空局才过了一个小时。波动不停的时空线渐渐稳定了下来,虽然看上去没有收拢的迹象,但好歹是变得清晰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一闪一闪将要消散的模样。
时空局监测人员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探测时空数据,读取秦玦的资料,同步到穆君桐那边。
所以穆君桐一打开资料,就发现更新了不少。
虽然细节上仍旧模糊,但大体走向清晰了很多。比如之前关于秦玦少年时期的描述只有寥寥几笔,这次却更新了具体经历。
在正常时空线里,经历了行宫刺杀后,秦玦便失踪了。他躲避追兵,朝他外祖所在的诸侯国逃去,一路上遭遇了无数次刺杀,到最后发现除了欲利用他令诸侯的外祖父,其他人一个都不能信。
于是他只能于各方势力中残喘偷生,在路上流浪成长。
两年后,秦玦外祖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经历了一场厮杀,浑身沐血,勉强能看出人形。据资料所述,他当时蹲在尸体堆里面,啃食着尸首血肉模糊的面颊,吃得津津有味。
那一瞬,秦玦外祖动摇了,他开始不确定要不要留秦玦一命了。养虎为患,这个外孙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危险。
穆君桐看得眉头紧皱,不知道秦玦在路上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是否和他后来的暴行有关?长大以后的秦玦,可是会在大殿上烹煮大臣,让众人分食的疯子。
她抛却脑子里可怖的画面,视线转到暴君薄弱之处的记载,同之前一样,还是说他的头疼发作时,痛不欲生。
正当她要移开视线时,忽然发现后面多了一行小字:尤在其生母祭日时发作最甚。传闻正是月圆之夜,其癫病发作,只能靠杀人缓解。
穆君桐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漆黑的天幕上,皎洁的圆月静静流光,月华如薄纱,似能浣尽世间一切苦楚与悲哀。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世事更迭,唯有明月始终高悬,记载着每一个灵魂不值一提的逝去。
所以,是今天吗?
穆君桐朝秦玦看去。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窗外,浑身萦绕着一股腐朽麻木的气息,一点也不像他发怒时那般鲜活,可是穆君桐却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比其他所有时刻都更像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身上一点悲伤和孤寂也没有,只是直直地望着月亮,好像能一直这么安静地望下去。
穆君桐却忽然肯定了,今日就是他生母的祭日。
怎么定义一个人还有药可救呢?有感情、分善恶,或是心存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