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烛嘴角刚勾起的笑容蓦然垂下。
时间到了。
“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衔烛再次垂下头,抬脚向门口走去。
季安鹭叫住了他,笑道:“那明天见?”
衔烛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嗯...明天见。”
门,再次打开又被关上。
莫栀栀目送他离开后,也准备离开。
却在看向季安鹭的时候彻底愣住。
明媚可爱的小姑娘眼眶通红,蓄满了泪水,紧紧攥着手中的狐狸尾巴,抬眸看向她,“栀栀,他会死的,对吗?”
莫栀栀惊骇,“你没有忘记?!”
一时之间她的心里五味掺杂,怎么也没想到季安鹭竟是装作忘记了!
“我以为我不说,哥哥他们就会放过他。”季安鹭低下头,眼眶里的泪水大颗大颗滴在床铺上,声音埂咽,“其实那天我就发现了他背上的伤口方向不对。”
“他被我揭穿后,没有伤害我,还跟我说了所有的事。”
“衔烛从出生起就没有感受过父母之爱,父亲囚禁他,娘亲找到他也只为了利用他。”
莫栀栀不语,轻咬下唇,她觉得衔贞不是这样的人,应该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在其中。
季安鹭小心翼翼地握着狐尾挂件,怕泪水打湿了它,继续道:“唯一爱他的姐姐被困,他只能出此下策。”
“他没有想过害我,魅术一事是我自愿的。”
“是不是妖族就不该活着?”季安鹭的声音带着迷惘、不解。
莫栀栀打断了季安鹭,拿出巾帕擦了擦她漉湿的脸,叹息道:“可他毕竟杀了两个人。”
衔烛衔月父母的恩怨情仇,其实舊shígG獨伽事后她也想过。
异族之人是不是注定不能想守?
妖与鬼,譬如闫灵的父母。
妖与人,譬如衔贞和扶义。
莫栀栀安慰完季安鹭,时间已至半夜,沈棠一如白日一般,守在门口静静等她。
月华顺着窗棂洒入楼道,沈棠白皙的俊脸散发着光泽,平静无所波的黑眸一闪,眼神晶亮如星璀。
莫栀栀脚步一顿,她似乎没有考虑过两人的将来。
那她和沈棠呢?仙与人是不是注定也不得善终?
沈棠不知她在想什么,却敏锐地感知到莫栀栀抑郁的心情,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想吃东西吗?”
莫栀栀心下一暖,挽上他的胳膊,俏皮道:“那就麻烦大师兄带师妹去一饱口福咯!”
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有什么是吃一顿好吃的不能解决的!
只是这么晚了,鸿硕城又不是落雁城,还有吃饭的地儿吗?
出乎意料地是,沈棠带她来到了一座清雅的三层小楼前。
门口的匾额上没有字,是一片空白。
门口接应的小厮似乎和沈棠很熟,他一句都没问就带着两人上了三楼最里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