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后,他直接往门外走, 出门右转, 隔壁房门果然没锁。
进去的时候, 聂征正好从盥洗室出来,大概是听到动静了, 他出来得有点急,鬓角还有些水珠,衬衫袖子挽起来, 领口的扣子也没扣到顶。
不过这样子仍然是大写加粗的帅爆。
“早安。”
等到了他要等的人,聂司长笑得非常愉快,晨曦的微光之中,帅得让人心肝发颤。
见顾非凡有些发楞, 他过去把人搂进怀里,意识到対方只着穿单薄的睡衣,抬手从远处衣架上招来自己的外套给人裹上。
“这么着急见我?”说话的同时, 想要去亲这人面颊,结果対方别开头, 聂司长这一吻就落了空。
聂征怔住:“怎么了?”
“対不起。”顾非凡突兀地说,表情苦恼而挣扎。
聂征失笑,“你対不起我什么?”
“我——”顾非凡张了张嘴, 想要说话却觉得万分艰难,见聂征又要亲过来了, 才狠狠心挤出一句:“我、我以前骗了你!”
大清早起床,满脑子只想与好久不见的小情人亲热一番的聂司长终于察觉不対, 嘴角的笑意尚未散去就被冻在了空气里,“什么?”
顾非凡低下头,不敢看这人锐利的眼眸,小声道:“我以前向你保证的一部分事情,其实是做不到的。”
这事听起来就很严重。
聂征捏起顾非凡的下颌,强迫其面対自己,“哪部分?”
他允许这个人身上存在很多疑点,也可以容忍这人向他隐瞒一些事情,但前提是他最在意的那些必须板上钉钉、确凿无疑才行。
“我以前、说我可以为了你去死的时候,心里其实并不觉的自己真的会死,所以、所以那不是一句足够真挚的誓言……”顾非凡结结巴巴地坦白。
就这?
聂征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你替我送死?”
“不是的,只是我觉得……我觉得这样的自己没有资格说喜欢你……”
顾非凡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聂征,看着这个自己怎么看怎么喜欢的男人,只觉心肝脾肺肾全都难受得扭成了一团。
他本来就只是条没用的咸鱼,一辈子躲在厚厚的壳子里混吃等死,连与人交际都不敢,只能用最没有价值的东西(比如钱)在网络上找点存在感。
主人格说得対,因为这人长得帅就喜欢,因为这人气势强就折服,因为这人符合自己所有幻想就爱慕,那种喜欢太浅薄也太虚伪。
然而他好像除了“喜欢”,也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资格,连能够为対方付出的东西都是虚假的。
聂征一愣,这段坦白在他听来就是一派胡言,他捏捏対方面颊,很不以为然道:“喜欢就够了,要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