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叹气?他在学校过得不好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他?”
孟南皱起眉,车速慢了下来,语速却很快。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副驾驶。
“诶?不是不是……也不能说过得不好吧但是……”孙华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说,“您这么一问我突然想起来了,是有人欺负苏云司来着。”
正好红灯,孟南一个急刹停住了,差点追尾。
孙华猛地弹了一下,惊魂未定道:“叔……谨慎驾驶、谨慎驾驶……”
“抱歉。你刚刚说谁欺负苏云司?”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孙华瞥了一眼,心里默念菩萨保佑方向盘平安无事。
“我们班……班主任。”孙华有点后悔说起这事了,但说起来又憋不回去,越说越火大,“他真的特别过分,总是让苏云司这个班长顶锅,每次班上扣分就骂班长,每次骂得还很难听。”
“他让苏哥保存班费,有次安全委员忘锁门了导致几千班费被偷,那对于苏哥来说就是很大一笔钱,他让他一个人补上,还不让我们凑。”
“对了,前些日子苏哥也没迟到,带了个三明治进教室,他把苏哥骂了一通,还把三明治扔进了垃圾桶里,当时我看苏哥好像很生气,后来……”
后来刘振就住院了。
孙华后脊莫名窜上一股寒意。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这些话已经足够让孟南怒火中烧了。孟南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在学校里居然被人这样欺负,又愤怒又心疼,后半程几乎没再开口说话,孙华眼睁睁地看着那方向盘上慢慢出现裂痕。
快要抵达学校时,他咽了咽口水,艰难道:“谢谢孟叔……回、回去注意安全。”
“嗯。”
孟南启动汽车熟练地调了头,一路飞驰回了医院,路上细尘扬起,孙华一颗心终于放进肚子里,腿软地往校门口走。
路上,孟南拿起手机,给一个很久没联系的人打了个电话,全程脸黑如锅底,语气冷戾。
上楼前,他先在一楼大厅坐了会儿,平复心情,以免等会儿吓到苏云司。
病人和病人家属来来往往,一楼很忙,还有医生护士推着转移车小跑。
他看着转移车上的患者,莫名又想起苏云司做完手术出来时满脸煞白的样子,毫无生气,仿佛睡得很沉,一不小心就不再醒来。
心脏砰咚砰咚地跳起来,手脚却阵阵发冷,掌心细细地冒着汗,孟南的眉头皱得很深,盯着一架架转移车推过,某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奇怪。
和苏云司有关的一切事情,在他这里都变得至关重要,稍不注意好像就是灭顶之灾。
以前也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