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乘感觉自己的体内涌出了无穷的力量,他大喊一声“剑来”,于是神剑出鞘,载他上穷碧落,下临黄土……
似乎人世间的一切美好幻想都在此刻实现。而所有的暴力、杀戮,争执,人与人之间的怀疑、警惕、仇恨,都如烟尘般消散了。
似乎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将每个人的思想感染。打劫不值得,争斗不值得,人间最终极的美满是和平、安宁,人人相亲相爱。
直到癫狂的笑声划破耳膜,剑鸣骤响。
手中的承渊剑在疯狂震颤,犹如遇上无法反抗的存在,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她的主人。
“呼……”
安晓曦骤然惊醒,下意识握住手中之剑。
她目光恍惚地望着熟悉的收藏室。
不、不是梦!
此时的收藏室中,一群人横七竖八坐倒在地,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安静如鸡。
诸如纪氏兄妹,就肩靠着肩躺在墙角,似乎沉入了美梦之中,嘴角都快流出了哈喇子。而薛浩与时乘更是在那里嘿嘿傻乐,目光一动不动望着前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画面。
周围的劫匪们大体分为两类。
第一类与薛浩几人差不多,一个个神色恍惚,目露微笑,神态平和,仿佛都成了佛;
另一类则是笑得又癫又狂,在那里自顾自玩他们的“人体艺术”。有几个人双眼通红地厮打在一起,像是在与不共戴天的仇敌拼命,手、脚,乃至牙齿,都变成了他们的武器,哪怕已经厮打到血肉模糊,他们仍然在不知疲倦地战斗。
周围的展台早已被轰倒在地,有几样古玩哗啦啦拉倒了下去,看得安晓曦一阵心疼。
大门口,这群劫匪的头头形状更是惨烈,一条手臂不知何时断在地上,看创口似乎是被生生扯下去的。他却毫无所觉地低着头,疯狂啃咬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宛如失去理智的野兽。
鲜红的血肉、惨白的骨茬,在他周围涂抹成一副诡异的画,浓烈的血腥味从中散发出来。
“呕……”画面冲击力太强,安晓曦从小到大哪曾见过这阵仗?当场一阵干呕。
“咦?”似乎是她的动静惊动了这里的另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还站在收藏室里的人。
——那个神秘的长发青年,自始至终都站在收藏室的最中央,默默欣赏着手中展开的画卷,似乎完全不在意周围发生的一切。
此时,对方终于偏过头朝安晓曦看过来。似是惊诧于她竟然从那种诡异的氛围中摆脱。
目光从安晓曦手中的青铜短剑上一掠而过,名为乔伊的青年露出淡淡的恍然之色:“原来如此,是因为这柄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