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又提醒自己,齐延桥根本划不到正常人那范围里去。
所以在看到长长一排观众席上蜷缩坐着的那个人时,沈慕桥感觉胸口像被闷了一拳。
他走过去,齐延桥的头还埋在腿间,僵硬的一个姿势,活像个雕塑,连帽子和衣服都湿透了。
他叫了一声,又用手去扶,齐延桥才抬起头来,虚虚弱弱地说,沈慕桥,你终于来了。
沈慕桥一股火蹿上来,伸手拉他,齐延桥踉跄着差点摔下去,头晕眼花地栽在沈慕桥身上,脸埋在沈慕桥颈窝处,滚烫得吓人。
他陪着齐延桥在医务室打了一晚吊瓶,中途换针的时候齐延桥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喊沈慕桥,沈慕桥。
沈慕桥赶紧答应着,他这才算放心,眼皮乖乖合上,嘟囔着,你终于来了。
清晨四点多的时候,万籁俱静,沈慕桥趴在病床边也半睡半醒地歇着,忽然听见齐延桥断断续续地说:“我骗你的……我不是S大的学生,只是个在酒吧偷偷卖酒的……那天晚上也是被酒吧里的人发现打成那样的,嘿……”一只手轻柔地在他头上抚摸,“……可是我还是好喜欢你呀……但我哪儿配呢。”
齐延桥烧了一晚上,声音嘶哑,四肢无力,思维也混乱,可还是强撑着一直看沈慕桥,直到再次昏昏沉沉睡去。
沈慕桥闭合的眼睫轻轻忽闪,在心里暗暗骂一声,白痴。
第25章 三好青年
那个冰冷的雪夜后,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间隙算是彻底打破了,关系不断升温。
一月份沈慕桥考研结束,刚出考场就看到齐延桥穿着黑色棉服和水蓝牛仔裤等在门外,这身衣服显得他像个高中生一样,刚染的银黑头发还有几根倔强地翘着。
好些天前齐延桥就说考完试一定要请沈慕桥吃顿好的犒劳犒劳,他们沿着街道慢慢朝市中走,十二月末的天清碧绵延至边际,偶尔飘过几朵棉花似的薄云,阳光遍洒,干爽的凉风迎面而来,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冬日。
走到拐角处,沈慕桥忽然伸手轻轻拉了一下齐延桥的兜帽,平静道:“带我去你工作的酒吧看看吧。”
路口红绿灯的间隙,轿车一辆辆经过他们身旁,齐延桥脸上的表情戏剧化地由震惊、慌乱逐渐转为镇定:“那天你听到了。”
沈慕桥默认。
齐延桥带着他东怪西转到了隔学校两条街的酒吧里。
铁门一开就是段向下的楼梯,地下流窜出狂暴的音乐,震感直传到脚底。
沈慕桥虽然不是什么死板人物,但对这样喧闹混乱的场所向来敬谢不敏,平时的娱乐活动无非就是和陆宇打打球,就近与舍友出来吃饭唱K。
再偏头看看齐延桥,他一路上都低着头沉默不语,刚见面时那种爽朗的感觉全然不见了。
沈慕桥不由得想起那句隐在黑暗中鼻音浓重的“我哪儿配呢”,心里一软,手就落在齐延桥脑袋上揉了揉:“走吧,带我进去看看。”
地下密闭的空间灯光迷离,一群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浑浑噩噩胡乱摇摆,桌子上的酒水被耀得花红绿柳,就连角落里也充斥着失控的嚎笑。
烟酒气味混杂在一处,朦胧稠厚的一层浮在头上,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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