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身向客厅走,留下一个不容置喙的背影,纪珩只得讪讪住嘴。
他免费住在沈先生家里心里终究过不去,就平时做点卫生,给沈先生做做饭弥补一下。
沈先生没把他当回事,他自己也是。
两人已经“同居”两个多月,除了约定好的拍摄日期,见面机会并不多。
沈先生有时候晚归,纪珩第二天起来一看桌上的菜纹丝未动,只得倒掉。
现在和沈先生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是他从未幻想过的画面。
他感到有点窘迫,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身上那件洗褪色的卫衣。
纪珩做了四菜一汤,都是些家常饭,胜在没有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调料,清淡养胃。
一顿饭吃得安静,沈慕桥中途给纪珩半空的碗里又添了勺粥,看他眼睛和小狗似的从碗沿儿瞅他,心下莫名有点好笑。
“会抽烟吗?”纪珩起身收拾碗筷的时候,沈慕桥忽然问。
“……会。”
纪珩一僵,低声回答。
沈慕桥没再说话。
*
“会抽烟吧,小哥?”戴着头盔的工人冲他呵呵一笑,向纪珩递过一根烟。
二十岁的纪珩还有点青涩,穿着一身橙色工作服,轻轻摇摇头。
他知道工厂里规定了不许见明火,可趁着午饭时间来两根已经成为了大家的共识。
其他几个坐在地上吃盒饭的人都笑了起来,说:“老徐你别欺负小年轻!”
“来来来,哥教你。”
男人强行把烟塞进纪珩嘴里,给他点上。
纪珩尴尬地立着看中年男人吞云吐雾。
在男人的催促下,他只好小心地吸了一口,立刻给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几个男人都笑起来。
纪珩呛得眼眶里全是泪花,嗓子也火烧火燎的疼。
几块钱一包的劣质烟,杂气重得很,好半晌纪珩才缓过神来,看看这些人不怀好意的嘲讽神态,没说什么,把烟踩灭了又走回厂子里去。
他是工厂里最年轻的,无论是白班还是夜班都愿意接,又年轻灵活,很得老板器重,给这几个老员工挤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纪珩操作着机器想,无所谓,这里的加班补贴给得多,他只要能继续干下去就可以。
快下班的时候,老徐忽然一脸慌张地找上他。
“小纪,我求你救救我成吗,求求你!”男人脸上全是沾着灰土的褶皱,一双眼通红。
还没等纪珩张口,外面就跑来几个人大喊:“西厂那边的沼气池炸了!”纪珩瞳孔一缩,猛地看向抓着自己胳膊的老徐,还没等他开口,老徐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两手合十搓着求道:“我真没想到会爆炸!我抽了那么多次烟,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小纪,我求求你救救我,我闺女还在上小学,我不能丢了工作……”厂子里闹哄哄的,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纪珩不敢看老徐,偏过头去小声说:“我也不能。”
他也才刚刚安定下来。
老板上周还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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