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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还策马在太白山下向舒明义喊话。
日暮红霞,夕阳西下。
舒明义坐在山中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他面色蜡黄、唇瓣干裂,抬手、缓缓拿掉了嘴中被咬得变形的一截木棍。蹲在他身前的军医摇摇头,缓缓起身,替他放下了裤管。
沾染泥沙的墨色裤管下,是染血的重重绷带,而绷带下舒明义的左腿,异样地肿胀着。
缓过了那阵撕心裂肺的痛,舒明义舔舔干裂的唇瓣,这才拍拍军医肩膀道:“有劳您,这些我自己来吧。”
“您……唉,”军医摇摇头,忍不住又劝一句,“您这腿,真不能再耽搁了,其实——您父亲今日说的那些话并无什么大错,朝廷是他们凌家的,您实犯不上为那样弃城而逃的人拼命。”
舒明义只摆摆手,让他无需多言。
军医知道劝不动,便不再费口舌,端着充满了血水的铜盆离开。
几日拉锯,舒楚仪也急了,当着众多士兵的面,直在山下问他,为何要为那样的昏君狗皇帝拼命、为何要向自己的亲人操戈,更直言舒明义即便撑着,无水无粮,山中的物资也只够他们再撑三五日。
“崇德,”舒楚仪说得口干舌燥,在烈日下,满脸都挂着汗,他仰头,遥遥看着被士兵扶着站在山头的儿子,嘶声道:“崇德,抛开一切不谈,你的腿伤再耽误不得,再任由他感染下去,你这条腿就废了。”
舒明义抿抿嘴,肃穆无言。
第83章
可惜, 第二日叫醒乌宇恬风的, 并不是如他所愿的凌冽一脚,而是他们饥肠辘辘、咕噜噜叫个不停的五脏庙。
晌午的阳光很暖,金灿灿地洒满了一整个军帐,趴他胸口上的凌冽明显醒了, 披散的墨色长发微微颤抖着, 似乎出卖了主人正闷笑的事实。
乌宇恬风皱皱鼻子,轻轻将凌冽的长发顺到一边, “坏哥哥,怎么不叫醒我?”
凌冽睁开眼睛, 果然,一双墨色眼瞳甚为分明, 他摸摸小蛮子脸蛋,“叫什么, 让你睡饱。”
乌宇恬风“唔”了一声, 拥着凌冽将人一道儿撑来, 他皱眉看了看他家哥哥戏谑的眉眼, 终于忍不住小声抱怨道:“……哥哥,你一直是这样欺负人的么?”
凌冽“噗”地一声笑了, 他挠挠乌宇恬风下巴, 利落地翻身下床, “谁说,我只对恬恬这样。”
乌宇恬风看着凌冽自然地站他前宽衣,将一套寝衣脱下来随便丢床上, 然后就那么露着两条大长腿,毫无顾忌地走到旁边的衣橱,弯下腰从里挑衣衫。
他身后墨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 露出那截劲瘦的腰,腰眼上浅浅的凹陷,让乌宇恬风脑中嗡地一声,然后他有无措地转开了视线——
他错了,被哥哥发现不洗脚就上床,根本不算什么事。
乌宇恬风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周围,勉强扯过来一条毯子盖住,然后才磨磨蹭蹭地找到一个角度下床。
凌冽没多想,自己给自己套上了一套崭新的劲装,回身就过来冲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大锦北宁王笑来其实极好看,像是冰雪消融、春花盛放,他从前不爱笑,大抵是因为没遇见让他展颜之人。
“恬恬换好衣服快出来,”凌冽道,“今日军中吃,泡久了可要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