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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凌冽怕兴奋的小家伙掉进火塘里,忙腾出一只手来护着它前胸,“……别闹,还没烤好呢!”
小家伙哪里懂人言,只当凌冽是在同它玩,张口欲咬,下一瞬,就被乌宇恬风揪着后勃颈给拎了起来,他戳了戳小崽子的额心,却冲凌冽笑道:“烤好了也不能给它吃。”
凌冽挑挑眉,“你……不是还吃醋吧?”
“当然不是,”乌宇恬风将小家伙推到阿虎身边,“它还小,一切全凭本能,若叫它习惯了熟肉的香味,将来在野外怕是要活活饿死的,哥哥别宠坏它了。”
凌冽想想也是,狠狠心,不再看小雪豹那委屈的小黑眼睛。
而背对他们生闷气的大老虎,也没记仇,在小雪豹被塞过来后,还是任劳任怨地低下头去舔舔小家伙脑瓜,将它整个圈进怀里,丢给它一块黑鱼肚皮上的肉。
凌冽看着,忍不住笑了一下,“阿虎还真是个好阿甲。”
乌宇恬风甩甩自己的长发,觉得干得差不多了,听见此言“嗯?”了一声,他纠正道:“哥哥,阿虎是母的,不能是阿甲。”
“……啊?”
“就算哥哥要夸,”他好笑地用发带束起长发,“也该是好‘阿娘’才对。”
这倒挺出乎凌冽意外的,他又看了那威风凛凛的大老虎一眼,然后点点头纠正道:“好,是‘好阿娘’。”
他们隔得虽远,但还是能看出来大老虎很有耐心,它趴在小雪豹身边,等着小东西一点一点将鱼肉扯下来,即便小崽子的牙齿还不够锋利、将一块完整的鱼肉都咬得坑坑洼洼,它也只是舔舔它、鼓励它。
乌宇恬风看阿虎模样,在心底叹了一气,然后主动坐到凌冽身边,接手了那条黑鱼。
“阿虎其实也挺可怜的,我听大巫说,它头一胎本生了四只崽子,结果某次外出觅食回来,就看见洞口站着几个偷偷渡江上山的猎户,孩子们都已经被扒皮剔骨、倒在了血泊里。”
凌冽一愣,手指无意识地紧了紧。
“自那以后,阿虎对人就一直挺有攻击性的,后来,大巫就把我带上了圣山,或许……”乌宇恬风轻笑一声,“或许是缘分吧,正好我没娘、阿虎没崽崽,我俩算是一见如……唔?”
凌冽不许他说这般话,侧过头亲亲他,“又说胡话。”
乌宇恬风闷闷笑,也回吻了他一口,“哥哥放心,我没难过、也没乱想,我只是在叙说一个实事——那时阿娘不是不想认我嘛,我留在殿阁内也是身份地位尴尬。我只想说,或许对那时的阿虎来说,我就像它的崽崽一样,”他嘿嘿一笑,又道:“小时候,除了凤容阿娘,阿虎待我最好了!”
其实早年,凌冽在北境山中,见过几个这样的小孩:
他们在战争中失去双亲,还在襁褓中就被山中的母狼捡走抚养长大。而后,这些孩子就逐渐狼化:吃生肉、对月嚎叫,留着长发、身上遍布变黑变硬的毛发。被救出来后,多半不能适应人的生活,几乎都活不过二十岁。
他叹了一口气,拍拍乌宇恬风手背。
正巧这时鱼烤好了,乌宇恬风将大黑鱼整个拆下来,剔去了鱼刺放到芭蕉叶中推给凌冽。他一面叼着鱼背上一条肉,一面愤愤地看向小雪豹,“算便宜那小崽子了,有阿虎这样好的养娘!”
凌冽接过那块鱼,吃着吃着思绪却飘远——
同为养娘,境遇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