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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然后一点点爬到了扫帚旁,借着那木棍的力量站起来,十分勉强地凑到了窗口,只见两个隆胎蒙——
救他的那个中年红发的穿黑衣,刚才这个年轻的衣白,两人围着一个窄小的担架,同几个头戴斗笠、身穿墨蓝色筒裙的姑娘们在交涉着什么,姑娘们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还躺着一个姑娘。
两个隆胎蒙和那群姑娘似乎很是熟悉,姑娘们焦急地比划了半天后,那隆胎蒙就引着她们往屋内走。因为角度的缘故,乾达看不真切几个姑娘的相貌,却大约知道她们这种头戴斗笠的,大约是边境某个以母为尊的小寨。
思量间,乾达一垂眸,却讶异地发现:
躺在担架上的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像、那么像他那个不成器的女儿阿曼莎。
○○○
乌宇恬风这一觉睡到了黄昏,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时,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肚子发出了咕噜噜叫声。他撇撇嘴,用手摁了摁空荡荡的腹部,伸了个懒腰就准备下床。
结果一用力就牵动了腰腹处很大一片肌肉,酸痛的感觉让他瞬间皱紧了眉头。
凌冽没在帐中,乌宇恬风深吸了一口气,咬牙抬腿下地。
涂过药酒的大腿根肌肉发紧,却没那么酸痛,但迈步时乌宇恬风还是有些别扭。
他慢慢挪到案几边,瞥见专门放在书堆最上头的《幼林琼学》,乌宇恬风勾伸出手,好笑地将那书拿起来,随手翻了几页——
其实他记忆力不错,这书又是中原孩童看的,加上字词押韵,他反复看的:《朝廷》、《文臣》、《武职》和《外戚》几篇,其实他早已烂熟于心。
而用来逗凌冽的《婚姻》和《夫妇》两篇,虽然字词上有些典故他看不懂,但大致的内容还是能说出来。
想到自己故意说错的“夫唱妇随”一词,乌宇恬风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露出一汪浅笑。
哥哥喜欢他什么,他其实早就知道。
被忽略的五脏庙,这时又发出了不满的咕噜声,乌宇恬风便放下书,预备往营帐外去找点东西吃,结果才走了一步,就听见帐外传来元宵和勇士们交谈之声。
小管事在摩莲城待了一段时间,日常交流的苗语学了不少。
听他流利同门口两个小勇士聊天,乌宇恬风想了想,后退两步、抓起桌上的《幼学琼林》准之又准地翻到《夫妇》一篇,然后闭上眼睛、趴到了案几上——
掀帘进门的元宵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是凌冽吩咐他煮给小蛮王的瘦肉粥。
军中晚饭用得早,凌冽吩咐煮肉粥,只是觉得肉粥方便,即便小蛮王没醒、放凉了,一会儿也好再热。
元宵端着肉粥却只在想,小蛮王这第一次当真激烈,王爷这次开荤当真如狼似虎。
堂堂蛮王,竟被折腾得只能吃软食。
掀帘进账的小管事,第一眼没有在床榻上看见人,他还吓了一跳。
而后瞥眼看见趴在案几上,枕着那本《幼林琼学》睡着的小蛮王,元宵心里又生出一些“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
从小不甚爱读书的元宵抿抿嘴,先将那碗肉粥放到一旁,然后他转身、走向他从摩莲城中带来的几个包袱处,翻了翻,终于在包裹底部、寻出个包得重重叠叠的小匣子。
他揭开匣子外两层布,从中小心翼翼取出一只胆瓶。瓶口有腊封,但一拿出来就清香四溢,瓶身上还浅浅描了三个模糊的金字,帐内光线昏暗,只能隐约辨认出个“油”字。
元宵叹了一气,将那瓶子轻轻地放到小蛮王手边,脸上露出一种近乎于老母亲慈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