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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起来,才走过去讲了摩莲城事,他在那张软榻边端正跪坐,“哥哥你怎么想?”
凌冽愣了半晌,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你细说说。”
乌宇恬风便将他所知和盘托出。
听完,凌冽沉默半晌,反问道:“你呢,你怎么想?”
乌宇恬风没想到凌冽还会问他,他僵了脊梁,“我……怀疑是老二。”
就事论事、人之常情。
凌冽点点头,又问:“若依大公子所言,将城主遗体焚化,事又将如何?”
焚化城主尸身?
乌宇恬风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然后他摇头道:“事情会到此结束,城内的命案或许也会终结,夫人会将注意力放到找寻杀夫真凶和使节上。但——他们夫妻感情甚笃,夫人断不会如此做。”
“所以大公子提出的,是一件绝不可能成行的事,”凌冽笑,“你身为外人、远在殿阁都能知晓,他是夫人的亲儿子,难道会不知道?”
“……所以是大公子?!”
凌冽无奈地看着小蛮王,忽然有点明白伊赤姆大叔平日的心焦——这小蛮子在战事上精明伶俐,碰上家宅内斗,就是榆木脑袋、一窍不通,他耐着性子、循循善诱,“我再问你,大公子提出此事后,若夫人与他争起来——”
乌宇恬风骤然拧起眉。
他原以为,花园城主的死,多半和不受宠的二儿子有关,他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这种时候若与黑苗或乾达勾结,便能一石二鸟、取得整座摩莲城的控制权。
但听了凌冽分析,他现在又觉得——这件事里,二儿子反而是最正常的那个。
他依旧该喝酒喝酒、该看舞姬看舞姬,半点没有受到阿甲死亡的影响,出了事儿,既不巴结百姓、也不想办法去劝阿娘,可见他对城主之位根本没半点意思。
倒是凌冽说的……
若摩莲城内起纷争,城主夫人最后多半会依着自己心意将整个城教给老三来管。
乌宇恬风明白了。
端他神情,凌冽便知他明白了,他闲闲地伸个懒腰,也不想睡了,掀开被子起身,顺便赶人,“得了,你也该回去殿阁议事了,着你的人也盯着那位大公子些,他这样知其不可偏为之,多半是受人挑唆。”
帝王权谋,朝堂朋党。
勾心斗角是一重,藏拙掩饰又是一重,再简单的事,京城人都能折腾出七八道弯来——摩莲城大公子受人挑唆,老三心机倒深,却一心贪恋权势、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凌冽看了乌宇恬风一眼,觉得还是鹤拓城殿阁里的人心思纯澈。
乌宇恬风却只叫来一个殿阁守卫,让他跑腿转达。
“你不过去?”凌冽有些讶异。
小蛮王却贴心小意地转过身来,取过鞋来伺候他套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他目光灼灼,凌冽却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他拿眼斜小蛮王,心道:如果这小王八蛋胆敢提一句“面脂”,他就要将人整个顺窗户扔出去。
乌宇恬风没注意凌冽小刀子般的眼神,他小心翼翼将做好的贝壳风铃拿出来,“哥哥,这个是我今天去榆川河滩捡的,送给你!”
凌冽一愣,目光顺势看向那串叮叮咚咚的贝壳。
京城和北境都是内陆,即便有河,也不产贝。他虽读过贝类名字,但拿到手里却辨不出哪种是哪种,只觉小蛮王眼光好、手也巧,圆白的小贝壳摸上去凉丝丝的,下头缀着的那枚色彩也亮。
乌宇恬风瞧着凌冽爱不释手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先挂南窗吧,”凌冽摸摸顶端那只大海螺尖尖的角,“东窗和西窗风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