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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冽难得贪食,多吃了两个后便撑得有些发懵,看着窗外蒙蒙烟雨,思绪不禁飘远——

建元这一年上要发生的事儿他已处理得差不多,羽书也复函说交待之事悉数办妥:他以佛法经文接近几位高僧,僧人们被他的佛法造诣折服,每逢开坛讲经,都会邀他前往小住。

由此,羽书同寺中弟子混熟,其中有一名正待参加今年秋闱的季姓居士,与他最是兴趣相投。

归德将军郑铎被罚后,外戚和阉党偃旗息鼓,朝廷暂归平静。

翰墨没什么新发现,时局安稳,凌冽心情也放松,他揉揉肚子,俯身去翻书箱,才发现他从京中带来的书已看得差不多,手中一卷《蛮疆风物》也只剩小半本。

本想唤元宵,让他着人往西州或镜城买些新的,又念着今日骤雨,不宜出行。

书箱一开一合间,缝隙中又掉出两本题记“风|月”的薄册来,其中一本配有插图,看样子是上次焚书时的漏网之鱼,凌冽挑眉,见元宵在外忙碌,便拎起小册子,叠夹到《蛮疆风物》内。

此书分为一个序章、八个小节,序名“大道探幽”,每一节列在序后,皆分列标题,曰:察审、安置、意动、戏弄、添油、举要、戒忌和歌诀。

凌冽没多想,随手翻开一页,只见书页左侧画着一只胭脂盒大小的瓷盒,右侧则是蝇头小楷,细论男妻于此道上不同女子、无法自溢汩汩清泉,若不想血流不止,便应添油弄膏、以润谷道。

“……”

死寂片刻,凌冽“啪”地一声合上书。

屋外风雨大作,高贵从容的北宁王面色赤红,脑中嗡嗡、心中鸣鼓,他指尖发力,《蛮疆风物》无辜的书皮瞬间皱成了一团——

木木地瞪着蓝色封皮,理智告诉凌冽,他该像之前一样,将这荒唐书烧个干净,然而,凌冽梗着脖子僵了半晌后,却还是鬼使神差地重新翻开书,一行行认真看了起来。

全书寥寥五万余言,凌冽却看了一上午。

汗水顺脊梁骨将他重衫染透,一整壶花茶见了底,凌冽绷着脸、慢慢合上书。

进来布菜的元宵被他古怪的脸色吓了一跳,“王爷您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您不舒服么?”

凌冽一抖,半晌,才凝了视线、摇头,哑声道:“……无事。”

元宵皱眉,伸出手摸摸凌冽额头,“可您额心好烫,我去请孙太医——!”

凌冽心虚,便由得他。

等元宵彻底走远,凌冽才动动指尖,将那本书从《蛮疆风物》中取出,飞快地塞回书箱夹缝中。

后来,急匆匆赶来的孙太医,自然没能从凌冽已趋平缓的脉象中诊出什么。

老太医捋着胡子摇头,只当元宵大惊小怪,开了两副安神的方子后便提着药箱开溜。剩下元宵疑惑地捧着方子,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

午后雨停,阳光明媚,游隼又从江南飞来。

小管事一门心思扑到舒明义的信上,便忘了凌冽微妙的异常。

○○○

殿阁内,明亮的阳光将乌宇恬风金灿灿的长卷发照得煜煜生辉,他脸上的表情却阴云密布。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单膝跪地的信使以手指天,发誓道:“如有欺瞒,不得好死。”

摩莲城主死了。

据信使所言,城主素无隐形病灶,见了殿阁使节,也是大摆宴席、热情款待。席间宾主尽欢,谈及剿灭乾达事,城主亦是一力支持。后来天色渐晚,众人便各自回屋歇息。

第二日清晨,城主夫人醒来,发现丈夫不在身边,而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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