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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沉郁。
那封信不仅字迹相同,还模仿着他的语气说了许多殿阁近况,并将百越国和谈之事讲明。若非大叔清晰地记着自己从未写过什么信,他自己都要相信这封信出自他的手笔。
洛观弟弟面色不虞,也后知后觉地回过些味儿来,“……我现在就动身回去!”
“阿兄等等!”小蛮王将人拦住,抿着嘴将那封信缓缓地拍到旁边的桌案上,他压着眉头,心中将这几日来的发生的一切过了一道,而后他摇了摇头,“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他们肯定是一早就算计好了。”
从百越国的小王子被俘虏的那一刻开始,百越就悄悄联络上了蛮国内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表面上被胁迫、给出了优渥的条件,暗地里却找人伪造信件、将蛮国在桂山的提前布置瓦解。
他不畏战,也不怕国内那几股各怀心思的势力。
只是——
小蛮王的指尖在那封信上烦躁地点了点,碧色眼眸也阴沉了许多,他不明白:峤烙那傻子还在他们手上,一旦开战,百越国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他会脾气好到不杀那蠢货?
“那传讯的人……”
大叔似乎还想追问,小蛮王却摆了摆手,让他不用再问,对方既能够伪造出以假乱真的信笺,必不会在传讯人身上留下任何线索,他拍了拍洛的肩膀,“那桂山附近……?”
“军队倒都还留在那里,”洛面露惭色,“但我……走得急,没交待他们什么。”
“军队在便好,”小蛮王安慰地冲兄长笑了笑,“阿兄不必自责,是敌人太狡猾。”
洛茫然地点点头,神情却还是很低落。
大叔也知现下不是责怪谁的时候,只能长叹一口气,想法尽量弥补。他找来心腹,要他找人快马加鞭前往桂山报信,然后又着人加强殿阁巡防,尤其对乾达和亲近他的两个部落严防死守。
兄弟重逢的喜悦被搅散,西屋内的三人一时无言。
还是小蛮王先开口,他看着兄长苦笑了一声,“原本,是想约阿兄不醉不归的。”
洛也跟着苦笑,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大叔瞧他俩这样,也摇了摇头,恍惚中却忽然想起了凌冽曾经同他说过的那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什么的,他原本没找着契机,如今看着意外归来的洛,大叔却忽然有了个主意——
次日。
乾达刚刚送走灵巫,就在自家大门口被两个殿阁勇士拦住。
勇士们恭恭敬敬地对乾达说,洛大人归来,小蛮王想要讨要几坛子吟花酒。
乾达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而后他“哈哈”大笑起来,心情甚好,“这是应当的、应当的,二位稍待片刻,我这就命人去取。”
等两个勇士搬着酒坛离开,乾达才缓缓掩去了脸上的笑容,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阿曼莎,父女俩灰色的眼眸中,都涌动着一些莫名的情绪。
吟花酒被送入了殿阁中——
乾达家跟随送酒的管家,看见八字胡大叔笑盈盈地出来接了美酒。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听见西屋内确实有觥筹交错之声,这才放心地回去复命。
实际上,西屋内只得大叔一人,他斜倚在桌旁,玩儿似的将两只空酒杯叮叮当当地碰响。
小蛮王则带着兄长,悄悄潜出了殿阁,他又调了数千精兵跟着兄长,让他在殿阁附近的望天树上潜伏。待一切都布置妥当,两人于郁郁葱葱的树冠中并肩而立——
洛看身边小蛮王若有意、若无意看向南屋的眼神,轻轻笑了笑,用手肘捅了弟弟一下,“还惦记呢?”
他的眼神揶揄,小蛮王挑眉,“阿兄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