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亲?
凌冽愣了一愣,这倒与前世不同,“是哪家的小姐?”
“不是小姐,是个云州当地十七、八岁的歌妓。”
那倒难怪老夫人要生气,这姓韩的年逾三十,在仕途上无望不谈,娶妻娶贤,择个歌妓当正妻,只怕是沾染上了眠|花宿柳的坏习气。
想着数万镇北军便是毁在此人手中,凌冽眉间的郁色便更重了些。
午后,南境下了一场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窗外的芭蕉树上,狂风卷着叶片沙沙响个不停。
写完给羽书和翰墨的密信后,凌冽就有些乏地上床小憩。
他本就浅眠,不歇的闷雷更让他梦到不少从前:挂着黑纱白麻的宫禁,血流成河、滚滚浓烟的北戎山,浮光掠影、最终都变成了波光粼粼水面上浮浮沉沉的金色光点。
凌冽觉得自己好像又身在水底,手脚都被水草束缚拖拽,眼看就要没入一片黑暗,头顶光影闪动,忽然出现一对璀璨的绿宝石。
那绿宝石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恍惚中,他看见了小蛮王的脸。
还是那双如翡翠般水润透亮的眼睛,还是那头金色的卷曲长发,还是那身健壮结实、线条分明的肌肉,只是肩膀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蓝绿色鳞片,耳朵也变成了透明狭长的扇状,腰部以下则是一条长长的淡蓝色鱼尾。
“……”凌冽懵了。
那“鲛人小蛮王”却冲他眯眼微微笑,鱼尾奋力一摆就追上来,长长的手臂箍住他的腰,鱼尾缠绵而亲昵地将他的双腿紧紧环住,然后“鲛人”用手挑起了他的下巴,似笑非笑地垂眸看向他的唇瓣。
“轰隆——”
“呜啊——!”
青白的闪电劈过整个房间,靠在床边睡着的元宵被惊醒,往后一跌不慎摔坐在地、发出不大不小一声惨呼。而凌冽也一个打挺起身,眉头紧锁、忍不住地抬手捂着嘴。
“嗯?”南屋地上都铺着牦牛毯,这下摔得元宵并不痛,但他看见凌冽坐在床上胸膛剧烈地起起伏伏,一双雪眸中润着水色,却闪过许多他看不懂的神情,元宵小心翼翼上前,“您……梦魇啦?”
凌冽倒真希望是。
尸山血海也总好过这恬不知耻的荒唐淫|梦。
见他面色不善,元宵便主动提议道:“那我去请孙太医!”
“……不用,”凌冽放下了捂着嘴唇的手,深深地喘了两口气,才道:“去……备些热水就好。”
元宵听了,本想开口劝——南境蛮国下雨之后的天气转凉了许多,这会儿洗澡稍有不慎就要风寒。可抬头却看见凌冽脸颊、下颚上都挂着冷汗,后背上更是湿漉漉一片,长发都黏腻地沾到了后脖颈上,他吞了口唾沫,默默点点头应下。
结果元宵才推开门出去,就在走廊上撞见了八字胡大叔和小蛮王。
“小管事这是要出去?”大叔的心情看上去挺好,笑嘻嘻的。
元宵没有多想,老老实实地说他准备去烧水。
“这天气要洗澡还不简单,别烧什么水了,”大叔拍了拍手,“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我带你们去热海泡汤!那可是火山下天然的温泉,水一年四季热着不说,附近的火山岩摸上去也是热热的,保管不生风寒!”
元宵眨了眨眼,他知道温泉,但还从未见过会发热的火山岩。
他犹豫了一会儿,看小蛮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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