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苗疆的酒都是米酒,不苦的,”大叔也再细解释道:“吟花难得,只有圣山上和大霜雪天才有。每年冬天大家都会采上一点儿,然后用雪水加第二年春的金米窖藏,十余年才能得这么一小坛呢。”
其实今岁天像有异,圣山上的雪比往年化得早了三个月。南境的霜雪天也比去年短,几座雪山上的吟花刚发芽就枯死了,许多部落的吟花酒因此都没酿成。
也因这个缘故,大巫也比往年早闭关。
“吟花酒其实和你们中原的……”大叔想了一会儿,“和你们中原的‘女儿红’挺像的,只不过你们是姑娘出嫁的时候喝,我们是逢年节大庆的时候用,窖藏十八年的味道最好,甘甜清冽,不酸涩、也不发苦。”
他们都这么说了,凌冽便抱着试试的心态捧起碗来抿了一口。
而后,他眼眸一亮,又垂眸喝了一口。
“好豁吧?”小蛮王看他的表情,美滋滋地将那酒坛递给凌冽,“这真是我们苗疆坠好豁的酒啦!”
大叔忍了忍,最终没忍住,被小蛮王这一口稀烂的中原官话逗得笑出了声。
凌冽则捧着酒碗,认认真真地又喝了两口——当真是蛮贵最珍贵的酒:此酒酒液干净清澈,断不似一般米酒那样浑浊。喝起来口感十分清爽,几乎尝不出酒味,甜丝丝的,像在喝甜汤。
他很少喝到这样合自己胃口的酒,便忍不住多喝了几碗。
小蛮王见他爱喝,便也没拦,一坛子见底后,又吩咐人给他拿上来两坛。
结果,等凌冽意识到眼前出现重影时,他手边已倒下了四五个空酒坛。这甜甜的酒初尝不醉人,但后劲儿其实极大,他有些头晕,却还记着这是蛮族的盛典,也不知能不能提前离场。
他从来一个人惯了,便没问小蛮王,只自己用手支着脑袋,微微闭目、想缓一缓。
小蛮王原本正在同手下人说话,见凌冽这么拄着脑袋,便立刻停了自己的谈话。凌冽这样一看就是醉了,他转身过来准备叫醒凌冽,却发现他这位漂亮哥哥在喝醉时、雪眸半阖着,倒收敛了锋芒、看起来软乎乎的。
尤其是那白皙的面庞,被酒液熏得红红的——惹人很想欺负。
小蛮王绿色的眼眸沉了沉,轻轻推了推凌冽见他不醒,便想要抱起人来提前离席。结果他才一动,小丘之下就走过来一个人,这人的声音粗哑,一开口就将凌冽惊醒,他半趴在小蛮王的肩头,对上了对方一双灰色的眼睛。
……是那个阿曼萨身边的络腮胡子。
凌冽拧了眉头,想强打起精神来,却最终还是被那酒弄得迷糊下去。
络腮胡同小蛮王说了不少话,小蛮王有些不耐烦,却没当众下脸,无奈,他只能叫来八字胡大叔和元宵,送凌冽先走——
“将哥哥送到南屋,再找巫医过来候着,以备不时之需,”小蛮王拉着大叔低声吩咐,说了两句,又用眼神不着痕迹地暗示了一下,“再找几个人暗中盯着。”
那大叔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垂手笑着的络腮胡子,点点头,“……您自己个儿也当心。”
小蛮王“嗯”了一声,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将凌冽抱起来放到那辆圈椅改造的轮椅中,静静地目送他们消失在主桌后的一片由望天树组成的密林中。
鹤拓城内其实有蛮国王室的殿阁,但因种种原因,小蛮王自己不爱住。从前,他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颗最高的望天树上,他在上面建造了一间宽大的树屋,视野很开阔,能够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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