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凭空多出一人来,不免显得混乱而拥挤。
那些不相见的日子里,最起码他还可以骗自己说,那些温柔还是专属于他一人的,男人的眼神、指尖、胸膛,都依然是他的领地。
可就在殿辰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知道,他们再不会像以前那样,以为彼此不可替代了。他们也再不会像以前那样,那样用力的爱,直到哭了出来……
——幸与不幸都有尽头,一切平安喜乐,祝你也祝我。
——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夕阳西下,一阵秋风起,漫空黄叶飞,马儿闲缓地慢慢前进,带着上方头罩斗笠的男子,渐渐向东北而去,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下。
问君此去何时还?
“……驾!”
马儿长嘶一声,立马向前飞奔而去,就在此时,沐月出关。
……
钟楼上,五光十色的烟花向顾桥压下来,男人捧起他的脸:“新岁如意,娘子,许个愿望吧。”
顾桥刚在他面前哭了鼻子,觉得十分丢脸,就赌气地想:希望能赶紧甩脱你,那天我一定放一百挂鞭炮,庆祝我再也不用念念不忘地记着要还你人情……
炮竹声越来越响,顾桥突然间泪如泉涌,那些潜藏在记忆里的画面突然涌出,将他惊醒。
“咿呀,咿呀……”
顾桥睁开眼睛,只见宝宝瞧着他,嘴边挂着晶亮的口水丝,正在说着十级婴语:“咿呀咿呀,%$#@%^*,哟~”
顾桥完全听不懂:“……”
而下一刻,他就惊喜地道:“呀,宝宝你会翻身啦!”
太阳穿破晨雾,缓慢升起来,顾桥抱着宝宝推窗一瞧,原来外面的长街上有迎亲队伍正在经过,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鞭炮扬起的青烟几乎两人的视线遮住了。
将宝宝喂饱后,顾桥照例坐在二楼临窗处对镜束发,中衣半解,露出半道锁骨。
小家伙还在不停地扒拉他的衣服,可他瞅着外面天色,生怕误了时辰,连忙将宝宝抱起来,拍着他的小屁股:“再吃吐奶啊。”
也就是此刻,他突然发现,镜中那人的耳洞似乎长合了。
顾桥一身朴素长衫出门时,只见那迎亲队伍已经远去了,只有乡下的货郎和赶集的渔民不断经过此处港口,吆喝着长长的调子。
宝宝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圆了,小手向前一抓一抓的。
顾桥笑了笑,只得无奈地问一个小贩:“风车怎么卖?”
清风徐徐,墨香弥漫,一处简陋的学堂里,学子们稚嫩的笑声吵醒了池塘里的小鱼,冒出头来,轻轻摆尾,好奇的打量着水面上的一切。
“顾先生!”
一个叫余嵘的十四岁少年围着顾桥,边转圈边说:“您这几天睡的好吗?我表哥送的药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