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顺忙不迭地点头:“我让人将它们装进麻袋了,一会儿准备去后山找个洞穴放生。”
男人常居寺庙,对待一切生物向来慈悲为怀,闻言淡淡唔了一声,转身向宅外走去。
平顺这才发觉男人未披斗篷,正要去拿时,又忽听他吩咐道:“我去趟方丈那里,你替我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再提六皇妃赤身一事,让他们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若我之后听见了什么传言......”
男人冷冷一瞥平顺,声音带着几乎能拧出冰水的凌冽:“杀无赦。”
平顺心神一震,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去,只见男人已迈出大长腿走进冷风中,墨发飞扬,衣带如鹰展翼:“让小厨房给皇妃熬碗姜汤。”
……
入夜时分,侧卧内炭盆“呲呲”的响,殿辰点了熏香后,青烟袅袅而上,不一会儿,便驱散了不少药草味。
他在床沿坐下,大手摸了摸南肃的头发,见干得差不多了,又问道:“还冷吗?”
男人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那样平静,却又字字盛波澜。南肃的心经常被这样的音调弄得轻飘飘的,这种感觉并不好,让他觉得不踏实。
“不冷了。”
南肃说完,走到衣柜旁,上半身后倾望向殿辰:“也不知道那些蛇从哪里爬进去的,反正那屋子里的东西我都不想要了,借你衣服穿两天,回头还你。”
殿辰笑道:“你穿就是。”
两人个子都极高,可殿辰的衣袍一套上南肃的身,就能看出本该在脚踝处的衣摆还是长出了一两寸。
若是百姓人家,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可他们偏生是皇室贵胄,最注重的就是衣饰体面,就连布料上米粒大小的瑕疵都会打回重做,更别说一两寸的不合体之差了。
原来,这家伙竟比自己高?南肃撇了撇嘴。
不仅是外袍,他现在整套中衣裤也都是殿辰的。一想到殿辰穿过的衣服此刻正贴着自己的皮肤,南肃突然浑身不自在,当即扭头道:“六皇子,话说,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呢?”
殿辰道:“我在京城的宅子还没办下来,本打算过几日再回的,可今儿出了这么一个意外,想必你也不愿在弘福寺继续呆着了。”
南肃闷闷地嗯了一声,旋即立马变态:“宅子不妨,你可与我去世子府居住。”
“那明早就可下山,毕竟你也不用收拾行李了。”
“好,那我走啦,明天见。”言罢,南肃就逃跑似的往门外挪去。
殿辰盯着他,淡淡地道:“你今晚还要睡主卧?”
“不,我找路尧凑合一晚。”
趁着殿辰短暂的停顿,南肃一溜烟就走远了。
外面冷风呼啸,他的脚步却是前所未有的快,只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竟不能平心静气与殿辰独处了。
说到底,他是他的初吻对象,那个雨夜男人强硬地将他按在地砖上,却又伸出一只手护住他的后脑勺,当这一切发生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