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青看着那简陋的木板子床也是一阵心酸,上面就只铺了一层薄薄的毯子,看得出来是新的,但薄得肯定像是睡着硬木板一样。
林牧青转身出去,从他们的马车里抱出了垫马车的褥子,给随玉铺上:“早些休息吧,我睡马车。”
他还想亲一亲随玉的额头,就看到了一边涂虞和随旌警告的眼神,他只能摸了摸随玉的头发,然后出了门,把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人,想来,今夜是个无眠夜。
他们各自躺在床上,听着随玉讲那些他离开了家以后的事情,一听就听到了夜半。
林牧青躺在马车里,想着自己之后的日子应该怎么来过,他还是没有放弃要把随玉一家人带回云北的念头,这个家真的太破了。
又计划着明天要带着随玉去镇上,给这个家再添置些东西。
廿州得夜很短,林牧青觉得自己只是稍稍闭了一会儿眼,天色就已经大亮,他立刻翻身起来,草草地换了一身衣裳,站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屋子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想来是昨夜说话说得太晚,今早都起不来吧。
他又去把昨日用了一半的水缸填满,生起炉灶,烧伤热水,只是这炉灶只有一孔,烧上水之后却没有办法再做别的,想起昨天打水处有黄泥,他又找到一个木桶,往井边走。
等随施起床准备做朝饭的时候,就看见屋外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她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就看见热水已经烧好了,旁边又用黄泥垒起了一个简单的灶,灶上的锅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这会儿正咕嘟咕嘟地煮着粥。
那个玉儿的便宜夫君,这会儿正在一边的菜地里摘菜,看见她起了就朝她挥手,一把绿油油的菜在他的头顶晃来晃去,简直就是个傻子。
随施想帮帮他的忙,但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他哪里需要人帮忙了,她就干脆坐在门边,心里的感觉太复杂了。昨夜彻夜听了玉儿的那些事情,她又是心疼又是惧怕,不敢想象要是没有遇到林牧青,这会儿他们是不是就见不到他了。
可救命之恩是一回事,以身相许又是另一回事了。他们一家人都很感念他对玉儿的救命之恩,想到昨晚对他的态度又有些不太好,脸有些热。
林牧青摘了菜回来,看到随施又说:“我烧好了热水,姐姐先洗漱吧。”
随施只能先去洗漱,又看了一眼天色,到了平日里该给随旌煎药的时间了,她动作很轻地找到了那个装药的匣子,只见里面的药草已经见了底。
随施捧着煎药的罐子,在灶边犯了难。
林牧青心领神会,又爬上马车,把他们带回来的各式草药一股脑都交给随施:“这是玉儿让带着的,我们那儿别的不多,药材管够。”
随施捧着药草,又想起昨晚随玉说的,其实过年的时候送过来的东西也都是林牧青送来的,对他又多了几分感谢:“这是多谢你了,昨天晚上,爹和兄长对你都多有怠慢,是我们的不是。”
随施又叹了口气:“主要是我们没有想到,玉儿出门一趟就嫁了人,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没能一码归一码,你对我们的恩情你要什么我们都可以报答你,但是唯独把玉儿给你这件事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