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看不惯这婆子,可奈何娘子在侯府势单力薄,还得看老太太的脸色,而这杨婆子又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她,也就只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明月不情不愿的把房门推开。
杨婆子步入屋中,走到月屏外,只垂眸,但却抬着头朝着内间的翁璟妩行礼:“老妇见过娘子。”
见到杨婆子一如八年前那般,没有丝毫变化,翁璟妩便开始怀疑起自己现在的情况。
但也知时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便也就敛去杂思,望向前边不怎么尊敬自己的婆子。
杨婆子行了礼,便径自抬起双眼,但视线在对上翁璟妩的目光之际,略一诧异。
是错觉吗,怎觉得这大娘子的眼神变了?
那眼神淡然而沉稳,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怯懦。
“方才听杨妈妈在外边说的话,怎么,觉得我是在装病?”
翁璟妩问话的时候,脸上浮现浅浅笑意,可这笑意之下却似挟着隐隐的压迫感。
杨婆子愣了一瞬,连忙回神,暗恼定是自己昨晚吃酒吃糊涂了,以至于现在还没醒酒,不然她怎觉得这娘子的气质有些不一样了?
昨日还是担忧出错,处处小心翼翼的小妇人,今日却落落大方,怎么可能?
她定是酒还未醒才会有这种错觉。
想到这,杨婆子又恢复往日盛气的模样,话里有话:“老妇可没有这么说,但身子是娘子自己的,是不是病了,只有娘子最清楚。可即便是只有少许不舒服,这规矩礼仪也不能落下,不然往后娘子怎么当得好这侯府的主母?”
闻言,翁璟妩一笑,随而看向杨婆子带来的小婢女,还有一旁面色不悦的明月。
收回目光,看回杨婆子:“也罢,杨妈妈既然执意让我去学礼仪,我便是再难受,也得起来了。”
说着便从床上下来。
明月忙上前扶住她,劝道:“娘子你莫要逞强,侯爷说过了规矩礼仪可以先放一放的。”说着,转头看向杨婆子,怒斥道:“娘子是主子,你是奴才,身为奴才却如此咄咄逼人,要是娘子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得起吗?”
惯会琢磨侯府老太太心思的杨婆子,可一点都不怕这小丫头的威胁,笑道:“老妇不过是奉老夫人的意思认真教导娘子学习规矩礼仪,怎算是咄咄逼人了?难不成娘子觉得老夫人的安排有问题,老妇不配教导娘子?”
明月还欲说什么,翁璟妩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问她:“大夫什么时候到?”
明月收回目光,回道:“两刻前繁星已经出府去请了,估摸着再过两刻便能回来。”
翁璟妩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杨婆子:“在大夫来前,我便先去学两刻,杨妈妈你看如何?”
杨婆子见堂堂的侯府娘子都得看她的眼色行事,垂下眼帘,眼底有得意,也有鄙夷。
果然是从边陲小城来的,这般没气性,往后估计也上不了什么大台面,难怪老夫人看不顺眼。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