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予怀的手与梁鹂的手,十指相扣。
他缓缓扣紧,眼睫有些颤抖。
他声音没了适才的平静,他沙哑着嗓子:“梁鹂,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其实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但是殷予怀觉得一切恍若梦境。
即使他知晓鹂鹂一切反常的原因,都是因为颓玉的背叛,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从心底伸出一丝喜悦。
在他早已放弃的余生里,突然开出了鲜妍的花。
他像从鹂鹂口中听到那个答案。
梁鹂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
吻落下的那一刻,她抱住了殷予怀的脖子。
她能感受到殷予怀发热的身躯,看见他几欲落泪的眸,在殷予怀看不见的地方,她缓缓地睁开了眸。
眸色平静,淡然,没有分毫的|欲|望。
直到受不住,唇中|吞|吐|出呜|咽声的那一刻,她才像施舍一般,给了殷予怀那个答案:“是,殷予怀。”
听见答案的那一刻,殷予怀紧紧抱住了梁鹂。
床榻很软,两个人的身子陷进去,凹出一大片。
殷予怀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如此放肆,不如,就再放肆一些。他将眸缓缓垂上,轻轻|吻|着她的耳垂,在身|下|的人,不自觉开始|喘|息|的那一刻,殷予怀轻声让那些呢喃钻进梁鹂的耳朵。
“鹂鹂,你以后会爱我的,是吗?”这是殷予怀,近乎卑微的祈求。
梁鹂望着殷予怀,许久之后,轻声说道:“嗯。”
这一声“嗯”,殷予怀听见了自己脑中那根弦,瞬间绷断。他松开了梁鹂的手,不过一瞬,却又缓缓握紧。
即便这一刻,他知晓鹂鹂口中的话,一分真,九分假。
但他还是忍不住。
这一刻,他曾经拥有过这一刻,余生便都应该满足了。
殷予怀抱住梁鹂,身子有些颤抖,巨大的欢喜,席卷了他的身体。那个曾经透明的壳,在这一刻,全然碎裂,那些欢喜、悲痛、颤抖混在一起,冲击着殷予怀纤细的神经。
他已经觉得,这世间,不会再有比这还快乐的事情。
直到——
梁鹂有些歉意地说出那句:“殷予怀,我与颓玉成婚的消息,请柬已经发出去了,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殷予怀浑身滚烫的血,在这一刻,凝固了一瞬。
但下一秒,他就抱住了他的珍宝,闭上眼:“没关系。”
鹂鹂说的没错,汴京皇商次子颓玉同幽州王独女梁鹂成婚的消息,早在几个月前,便已经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