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疑不想她难过,想到刚才她还十分孟浪地说洞房,现在又红透了耳根,没受伤的手碰上她的耳朵,故意调侃地说了句:“小笨鸟,你的脸皮怎么有时候厚,有时候薄呢?”
“你才笨呢。”宛茸茸不悦地打开他的手,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明知道百鬼谷很危险还去冒险,你是觉得你自己很厉害,不会死是吗?”
随疑如实点头:“嗯,确实是这么想的。”
宛茸茸觉得自己想打人了,于是随疑的手臂挨了她一拳:“那你有本事别受伤啊?”
随疑看她小脸涨红,气呼呼的样子,格外可爱,故意说:“你打疼我了。”
“你就装可怜吧,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才不会心疼你。”宛茸茸哽着声音说,手上还是轻柔地给他继续上药,“反正也没人能阻拦你,你也不会在意别人。”
就算他明明知道她失忆了,也没有想办法让她恢复记忆。
随疑听着她委屈的话,急忙解释:“我不跟你说,只是不想你担心。”
“那你受伤给我看,跟我装可怜,是要干嘛?跟我打情骂俏吗?”宛茸茸闷着声音,说完鼻子一酸。
吸了吸鼻子,视线却被泪水模糊了一片。
随疑看到她眼睫一扇,指腹上就被一滴温热的液体润过。
他手指僵在那里,看她下巴死死地收着,将药粉都倒他清理好的手心里,伤口就以肉眼可见速度痊愈,她也起身离开,像是真顺着给他上好药就不管他的话:“我走了。”
她说完就低着头要跑了,随疑知道她要跑去哭,急忙将她拉住。
宛茸茸忍着眼泪,觉得自己矫情,躲开他的手,但是随疑强势地抓着她的肩膀,让她看自己:“看我。”
她被迫和他对视,随疑看着她向来清亮的眼睛,现在都被泪水浸湿,还染红了眼眶,心像是被戳了下,酸疼的厉害。
宛茸茸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说:“我想一个人待会。”
随疑像是没听到,掌心抬起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擦上她哭红的眼角,语气无比的自责:“宛茸茸,我是不是真的让你很难过了?”
宛茸茸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眼睛还是湿润的:“你说呢?”
随疑这才迟钝地意识到,她有多在意自己这次的不告而别,伸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似乎怕她离开,手臂紧紧地圈着她,语气沉重地说:“对不起,我去百鬼谷只是为了找妖骨的下落,我的身体没有妖骨只有死路一条。我不同你说,只是不想你跟我一样满怀期待,最后又希望落空,这种滋味并不是很好。”
他尝过很多次,所以并不想她感受到那种绝望。
宛茸茸听到他最真实的想法,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再也绷不住了,哽咽地问:“随疑,我是不是也让你希望落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