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谢峦胸膛起伏两下,终于做出决定,问:“大哥,你喜欢温宁姝?”
他心腔里地龙翻滚,恶意盈灌,从没有这么一刻,他想宣泄,便指着宁姝,带着一股狞意,道:“为什么是她?她哪里好了?她不过就是个……”
唯一一丝理智,让他恶狠狠喘一口气。
然而,谢屿又何尝不知谢峦想骂什么,他也冷起脸:“住口,不得失礼!”
谢峦讥笑:“因为她要成为我大嫂,所以我得守礼?大嫂?她行吗就当我大嫂,她比那个薛婉儿好在哪?大哥该不会是把她当成薛婉儿……”
“啪”地一声,谢屿的手还停在半空,谢峦脸朝一边一撇,脚下趔趄,脸上慢慢浮现五指印。
谢屿眉宇间凝一层厚重冰霜,疾言厉色:“谢峦!你太让我失望了!”
谢知杏宁姝身后躲,谢屿一怒,气势排山倒海,别说谢知杏,就是宁姝也屏住呼吸,她安抚地摸摸谢知杏的头。
谢峦半边脸都麻了。
他慢慢回过头,眼眶通红,瞪着谢屿,下一刻他转身,掠过宁姝,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滴落在宁姝手背。
他头也没回地跑了。
青竹提着许多东西,跟着走几步,发现根本追不上,只能喊:“三爷,那,那我先回去了?”
谢屿呼吸沉重,仍绷着唇角。
宁姝轻拍着谢知杏的肩膀,对着谢屿道:“侯爷,杏姐儿还在。”
一句话,立刻压下谢屿的暴怒。
他看向受惊的谢知杏,轻叹了口气,额角正在砰砰跳动,只能勉力对谢知杏笑了下,坐着吃一口茶。
只是食不知味,根本没喝出用晨露煮的茶水,又有何区别。
他心中凌乱,想告诉宁姝,虽然一开始,她让他想起早故去的薛婉儿,可后来,却没有一次把她当成薛婉儿。
却看宁姝面色平静,叫来嬷嬷和婢女,让她们先带谢知杏下去玩,还附在谢知杏耳畔,问她一个问题,让她想,明天来告诉她答案。
本来面有惊色的谢知杏,便被宁姝安抚下来。
而宁姝,对薛婉儿,对谢峦说的话,却似乎根本不在乎。
是的,不在乎。
谢屿舌尖抵了下牙齿,茶水的微涩蔓延开。
她安抚完谢知杏,婢女拿来玉肌膏,宁姝拿过圆圆的宽口小瓷瓶,对谢屿客气道:“那我也下去了。”
她后退几步,走出亭子后,步伐越来越快,立刻消失在拐角。
那个方向,是方才谢峦离开的方向。
她更在乎谢峦。
谢屿看了眼茶盏,手指沿着茶盏方向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