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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衙门都积压了许多亏空,康熙要一个仁君的名头,并不如何追究,还有朝中一帮大大小小的官员,有点难处就到国库里面借钱,尤其是许多落魄旗人,他们谋不到差事,又不肯俯就,也不能降低自个的生活水准,然后就直接找国库借钱。一些寻常旗人没这个资格借银子,但是有人有资格,因此,竟是搞出了一个产业链,找人从国库借钱,经手的人从中抽成,借钱的人一般能拿七八成,日子也就好过了。至于还不还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借了,别人不还,我为什么要还!朝廷的钱,反正是不借白不借。
这么折腾下来,国库里头就是大量的亏空和欠银,留下来的那些钱还得用来发放百官俸禄,还有其他各方面的用途,按照户部尚书的说法,若是今年的税银交上来不足数,只怕年底连百官的俸禄都要发不起了。
康熙面无表情,他一直很能沉得住气,如今这才到什么份上呢,当年三藩叛乱的时候,朝堂上都有人喊着要回盛京老家了!他转头看向了下面的一帮儿子,问道:“既然如此,此事,你们几个议一议!”
下面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这种事情其实大家都明白该怎么做,无非就是追缴亏空,收回欠款,但问题是,在场的人里头,谁敢说自己或者是自己相关的人没亏空,没欠款呢?这就是个得罪人的差事,谁开了这个口,谁就输了。
“老大,你说呢?”康熙看向了直郡王,问道。
直郡王咬了咬牙,干脆地说道:“汗阿玛,要不,加税!”
康熙差点没被这个馊主意给气死,这种口子是能随便开的吗?朝廷说一户多加一文钱的税,层层布置下去,地下那些百姓估计就不得不缴纳一两银子,本来白莲教还有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教派起事就此起彼伏,康熙年间,光是所谓的朱三太子就干掉了好几个,之后还是有许多打着反清复明旗号的人冒出来。康熙未必真心爱民如子,但是身处这个位置,他就要明白,不能将百姓逼急了。前明之所以灭亡,并非大清如何骁勇善战,实在是那会儿前明已经将百姓逼到了绝境,所以,大清刚刚打过来的时候,有许多前明百姓帮着带路,也就是后来,因为各种缘故,大清举起了屠刀,这才引发了一系列的反抗。康熙是个明白人,读书人要安抚,但是真正想要让天下太平,还是要给天下百姓留一点余地,不能将他们逼上绝路。
因此,听到直郡王这般说,康熙冷哼了一声:“太子,你说说看?”
太子也没表现出什么战战兢兢的模样,他笑吟吟地说道:“儿臣记得,江南那边,三大织造亏空最大,不如从他们开始追缴亏空!”
这纯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三大织造的亏空哪来的?说白了,多半还是因为康熙南巡欠下来的,康熙对那几家各种恩遇,太子对他们可没什么好印象,尤其,在太子看来,曹寅、李煦、孙文成等人都是反复小人,首鼠两端,对他这个太子虚与委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汗阿玛想要他们这些儿子来得罪人,那么,先从自个的心腹身上烧起来呗!
太子这么一说,顿时其他几个皇子看着太子的眼神都有些变化,太子如今也真是敢说,然后他们就偷偷看向了康熙,康熙也没有动怒,他要是随便几句话就生气,那真的是早就气死了。太子如今被他困在身边,索额图之前被他圈禁了起来,太子如今俨然有了破罐破摔的想法,但是,康熙并不会因此对这个儿子掉以轻心,太子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真要是什么省油的灯,那反倒是叫康熙怀疑自己的眼光。
等到问道老三的时候,老三期期艾艾地说道:“那个,儿臣觉得太子殿下说得不错,还是先追缴清欠为要!”老三是个糊涂人,去年的时候,因为两个女儿抚蒙的事情,原本就有些病弱的章佳庶妃就大病了一场,勉强撑到两个女儿前后出嫁,人就不行了,原本讨了送嫁差事的十三急急忙忙赶回来的时候,章佳庶妃就病重不治。康熙对死人还是比较大方的,给章佳庶妃追封为敏妃,葬入妃陵。但是,在老三看来,追封的敏妃还是那个庶妃,因此压根没当回事,又赶上夏天,天热得厉害,他实在是熬不住,就将头发剃了。剃了也就剃了,戴着帽子也没人看见,结果在灵堂上,他觉得热,将帽子摘下来扇风,被人看了个正着,差点被十三打得鼻青眼肿。康熙知道了,直接削了他的郡望,降成了贝勒。这些日子他一直夹着尾巴过日子,这会儿哪里敢发表什么意见,干脆就在那里附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