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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电话,偶尔有人打来,每当这时候大队就在喇叭里广播叫人来接听。
摇把子黑色电话,说起来是大队的宝贝,这年头有个通讯工具不容易,梯形模样的电话,上头有个撑,本该放置在撑上面的听筒此刻被握在大队广播员手里。
“小云快来,你电话。”
陈叶云接过听筒,轻轻放到耳边,有些温热,“你好,我是陈叶云。”
“你好,陈叶云同志。”听筒另一头响起一个低沉男声,十分陌生,可她知道这就是郝少东了。
顿了两秒,那头又开口,“我是郝少东,你今天应当是收着我回的电报了吧。”
“刚收到。”
陈叶云声音本就清亮,此刻透过摇把子听筒传到上百公里外的郝少东耳朵里,只觉得如清澈溪水潺潺流过。
“关于我们结婚的事,因为我不久后要出任务,所以得早点把礼办了,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十天后到你们家,先过礼,礼过了你跟我来农场随军。”
农场兵团有别于部队,随军条件没那么苛刻,连长及以上职位便可以申请随军。
而郝少东执行军务下达命令惯了,这会儿说起婚事也是快刀砍骨头——干干脆脆,半句废话都没有。
陈叶云听着他开门见山的安排倒觉得省心,这样直接痛快说明也好,“我没意见,就按你说的办。”
耳边不断传来郝少东的声音,这人安排起事情井井有条,“那行,我去置办东西,二月十三到,今儿就先这样。”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陈叶云忙出声叫住他,她知道长途电话费钱,不能耽误太久,“我爹娘不在了,家里还有弟弟妹妹...”
不待陈叶云说完,郝少东直接回她,“把他们带上,这儿家属院宽敞住得下。”
陈叶云听着他轻松答应,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只柔声开口,“好,谢谢。”
郝少东挂了电话被营长叫去询问了一番救援的事儿,说完正事儿,陆庆华看这小子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已经懒得再敲打他。
“这回给你安排了相亲,是工农兵大学的学生,模样好还有文化,配你是配得起的。”他低头吹开搪瓷盅里浮着的茶沫子,把着手把喝下一口,在嘴里砸吧出茶叶味。
“营长,这事儿真不行。”郝少东话里带着笑。
“有什么不行的?这回你必须去,少给我耍赖啊!”
“营长,您说至于吗?为这么点事儿跟我生气,别把您身体气坏咯。我这儿还有报告准备让您批呢。”
“你少来,别净给我整些歪门邪说。啥报告啊?走流程去,别想插队!”
“行,那我排队打结婚报告去。”
“啥?”陆庆华把搪瓷盅放下,紧紧盯着郝少东,“你要打结婚报告?跟谁结婚?”
“报告营长,我娃娃亲对象。”
陆庆华看他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笑声,“你呀你,合着前头跟我装呢是吧?有娃娃亲还不早说!让小刘帮你快点打报告,别耽误了!”
“是,谢谢营长!”郝少东抬手敬礼,走出营长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郝少东:
谁把我的姓改了?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