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他歪头等我把话说完。
悉尼难得下雨,雨声填补了我们之间寂静的空白,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我们这些日子要用的资料,乱得没有一点章法——又来了,那种明明前一秒思路还很清晰,却转瞬间就开始心乱的感觉。
我们都在地毯上坐着,我的目光平视他的锁骨,看得出他呼吸平稳,内心平静,只有我一个人在经历一场风暴。我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和他像那两年一样,静静坐着面对面,互相聊聊最近的烦恼和心里话——作为彼此唯一的朋友。我们各怀心事处在无形屏障的两端已经很久了。
明明我最该倾诉的人,是钟时安才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抿了抿嘴,那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吗——还是没问出口。
“那你继续忙吧。”我听见自己说。
他两腿交叉,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站了起来,“不饿吗?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迈着两条长腿轻快地走向厨房。
我仰视着他的背影,极其费力、略带窒息感的姿势,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
2.23,明天是我的生日。我知道覃野是为了给我过生日,他以为我不记得,或许还指望给我个惊喜,但其实我记得清清楚楚。
生日是我这个没多少人在意的生物存在于世的直接证明,卑微如我当然为自己保留了这个拥有仪式感的权利。
我也以为钟时安会记得,但看来他并没有。
说到底我们都是自以为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