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正对上覃野目光里的暗潮涌动。
那一天之后,我早就预想到了我们第二次的重逢。半个月过去了,即使我的内心仍未从巨大的震惊中缓和过来,至少表面上已经能够做到波澜不惊了。
我把请帖合上,却见覃野好笑地盯着我的欲盖弥彰。
礼貌地道谢,覃野接过店员给他包好的拿破仑酥,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包装上的细绳。我瞥见了他指间纹着的月牙,又装作不经意地把视线移开。
那是他18岁那年,我陪他在海镇商业街一个偏僻但专业的小店纹的。
他说他要纹个月亮,这样单调的图案大了不好看,于是纹在“连心”的左手无名指侧面。
问及寓意,他咬着我的上唇笑着回答,低沉的语句从齿间蔓延过我的喉咙,顺着我的身体流淌,“因为月是故乡明。”
“明明,你就是我的故乡。”
他后来一声不吭地背井离乡,如今更是没有半点儿近乡情怯的意思。
“不想我吗?”他怎么问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