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每回他走到缥缈峰山脚,心底就会冒出一个念头:凭什么是我走?我要在这里等父亲醒来,然后恶狠狠地瞪着灵希子,在父亲怀里告状,说灵希子虐待他!
这么想着,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又有了修炼的动力。
没错,他不能走,他要等父亲醒来,说灵希子虐待他,然后带父亲离开玉虚宗。
明夷子又拎着剑回了缥缈峰,灵希子在峰顶等他,“你是我和他的孩子。”
那时候明夷子已经长大,经历了被送走又接回来的心路历程。他听到灵希子的话,心不由地砰砰跳。
终于承认了吗,他想,眼眶忽然有点发热。
然而下一秒他听见了,“只要有你在,他就不可能只爱我一个人。”
灵希子冰冷的语言令明夷子如坠冰窟,他想大笑,想大怒,想大哭,然而心里只涌起了阵阵悲观。
不愧是玉虚宗掌教,冷血得彻底。
他悲观中又疑惑地想,我父亲当年是怎么看上他的?难道是眼瞎吗?
灵希子说完就走了,只留下明夷子一个人站在原地,脸上似笑似哭。
玉虚宗修剑道,主张太上无情。在没有遇上爱侣之前,灵希子确确实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生物。
而明夷子将要娶的凡人男子,是他还在他父亲肚子里时,跟好友玩笑说要亲上加亲的,在好友肚子里的孩子。
灵希子怕爱侣醒来发现儿子长大后跟期望相差太大,想也不想就将爱侣跟好友订下娃娃亲的那个孩子带回了玉虚宗,希望他能管束明夷子。
虽然百年过去,那孩子已经再次轮回转世,却丝毫不影响娃娃亲这件事。
*
大红的床褥旁,一只纤白无暇的手伸出来,紧紧地攥着垂落的鲛纱。
纳兰脑袋昏昏沉沉,意识却是清楚的,他感受得到身上的一切。包括被抬起一条腿,被填满,那种痛苦欢愉的感觉,从没有人给过他。
汗水浸湿了长发,他睁开眼,想要看清楚身上人的模样,然而在这样叫人沉溺的时刻,男人也依旧戴着面具,只有喘息是粗重的。
“……让我……看看。”
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纳兰伸出手,想要取下男人脸上的黄金蝴蝶面具。他的手臂全是红色的痕迹,连指尖也不例外。
男人偏过头,他像是喝醉了,又像是醉倒在这场情事里。
为什么不让我看?
纳兰想问,他的手背被人抬起,然后令人醉心的,香醇的酒香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