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丹心底微叹,将书放下,“父亲可回来了”
秋月拗不过主子,道,“侯爷正在前厅宴客。”
涂丹站起来,走到书架旁寻书,“你去准备准备,明日去普寒寺请愿。”
秋月一听便知道公子是要去为老太君祈福,道,“奴婢知道公子的孝心,只是外面天冷,公子您身体又不好,不如让奴婢去吧,佛祖不会怪罪您的。”
“哪有让你去替我请愿的道理。”外面的冷风沿着门缝吹进来,涂丹低低咳嗽了几声,“去将药端来吧。”
天色彻底暗沉下来。
梅园里灯火明亮。悬在游廊雕梁上的宫灯随风微晃,里面的火光便忽明忽暗起来。
不知从哪儿袭来一阵风,吹得书房几扇窗来回打在白墙上。
寒意随风而来,涂丹唇齿开始打颤。
他裹紧了身上的狐裘,走到窗边正要关紧窗户,一只手伸了进来,攥住涂丹的手腕。
“你要躲我到几时”来人声音冷冽。
涂丹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一紧,整个人被腾空打横抱了起来。
冷风猎猎,朱色衣摆作响。
银月如钩,山影重叠。
冷风几吹,将游廊雕梁上的灯笼吹熄,只余一点清冷的月光。
秋月端着药走到书房,见房门紧闭,屋里烛光忽明忽暗,“公子,药端来了。”
屋里一时没有动静。
好一会儿,涂丹有气无力的声音伴随着低咳传出,“端进来。”
秋月便推开门端了进去,“公子”
只见内室珠帘垂落,薄纱晃动,拔步床上的纱帐被人放了下来。
檀炉里碳火明灭。
一只纤白柔弱的手掀开纱帐,从里面探了出来,“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
“公子可是身体又不适了”秋月忙将药碗放到圆桌上,掀开珠帘就要向内室走去。
“无碍。”涂丹的声音似有些不稳,“只是忽然有些疲惫。夜深,你也下去休息吧。”
“公子”
“下去”涂丹加重了声音,他那只纤弱的手拽紧被褥,用力咳嗽起来。
秋月不敢违抗主子,急道,“奴婢这就下去,公子您一定要记得喝药。”
房门重新被关上。
隔着雕花窗往外看,走廊上红色的灯笼光有些昏暗。
拔步床垂纱帐。
涂丹起身将落地宫灯熄灭,一只有力的手臂自腰间围了过来,“为何熄灯”
他用力去扯身后人的手臂,“放手,你勒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