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安靠在沙发上,五指捋起额发,用皮鞋踢了踢旁边的沈月鹤。
“四哥, 你看三哥这副样子,像什么?”
沈月鹤正交叠着长腿看阿斐教他的小男朋友打球, 闻言转过头。
他疑惑地道:“怎么了?”
沈瑞安一只手抵着下颌, 姿态慵懒, 他拉长了声调:“我说,你觉不觉得, 三哥这副样子很熟悉。”
沈月鹤看向对面,沈云端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茶几上已经有了空酒瓶。
他皱眉:“三哥, 少喝一点。”
沈云端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恍若未闻, 一瓶酒空了, 又让侍者再拿一瓶过来。
“我刚才已经劝过了,他不听, ”沈瑞安笑了笑:“失恋的人,总要堕落几天。”
他站起身,挥手让拿酒进来的侍者退下去。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总是喜欢在一些事情上折磨自己。
沈月鹤愣住,三哥有喜欢的人?
球桌上方,吊灯泛着冷光。
沈逐光站在付真身后,微微弯腰,一边教付真怎么拿球杆、一边低声讲解台球的规则。
沈璎珞也拿着球杆在旁边学习,她跟着哥哥们到处打球,耳濡目染,一点就通,很快就自己到一边玩球去了。
至于沈书乐,他站在角落里,偷偷打量正在学习的付真。
不得不承认,这个从内地来的男生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长睫微翘,是长辈们喜欢的干净乖巧类型。
他身体纤细单薄,在阿斐怀里,不像是在学习打球,倒像是在阿斐怀里撒娇一样。
沈书乐心情复杂,他两岁就回了沈家,从小跟阿斐一起长大,可是阿斐从来没正眼看过他。
他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阿斐就是这样冷淡不爱说话的性格,别说对他,就是对大伯和奶奶,也很少话。
可是见过付真以后,沈书乐才知道,原来阿斐不是不喜欢说话,他只是不喜欢跟他们说话。
那两个人一看见对方,眼睛里就再没有了旁人的存在,难怪奶奶和大妈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付真。
沈逐光浅色的瞳孔转过来,正好跟沈书乐的目光撞个正着。
沈书乐慌忙低下头,他果然还是很害怕阿斐的那双眼睛,太冷了,每次看到都觉得自己像被审视一样。
明明祖上的血统已经很稀薄了,为什么大伯和阿斐还能完美继承那种血统遗传的瞳色。
沈家这么多男人,瞳孔都是深棕色的,只有大伯和阿斐的不同,是高度透明的、琉璃一样的颜色。
付真疑惑地抬起头:“阿斐?”
沈逐光低头,继续讲解。
放在球桌上的一支球杆被人拿起,沈瑞安走过来:“阿斐,要不要来一局?”
沈逐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不了。”